第5章(1 / 1)

吃得太急,嘴里的都没嚼干净,就又往里塞一口。

看样子很合她口味。

夏达海摸了摸肚子,关了农家乐的门回家,他连口水都没喝,就被刘女士拉过来拜访了。

说隔壁的房子空了这么久,老人家刚回来,肯定哪儿哪儿不方便。

得来帮忙。

他进来动作不轻,脚上的重量压碎几颗石子,惊动认真干饭的人。

李红砂看见堂屋门口的人影,心乱跳了一瞬,手心手背朝嘴上胡乱抹一通。

她站起身,抱起身下的木椅,又要往男人那边送。

夏达海看见了叫住她:“用不着椅子。”那灯装墙上的位置没多高。

她又多此一举了,都是跟人相处少了的毛病。

李红砂胃口不大,要不是夏达海来了,她还会硬撑。这会儿她不吃饭了,蹲卧室门口看男人换灯。

村里的农家乐一天开多长时间,她心里没数,男人大概是才关门就被刘姨拉了过来。

乡下跟城里不大一样,李红砂好几年没体会过这么热心的帮助。

有点儿无所适从,还有点儿不识好歹的防备。

刘姨这回没跟来,隔壁院子飘了些烟过来,可能还有菜没炒好。

她舔了舔唇,脸红了点儿,羞的。

人刚做了几道菜就给她送来了,她一开始还不马上去开门。

再去看拧灯泡的男人,心思又变了变。

他脚边有个敞开的行李箱,不知道看见没,李红砂回来里里外外收拾一通,还没来得及把衣服拿出来,整理到衣柜里。

随便放男人进卧室还是不太合适。

但他是来修灯泡的,又是奶奶朋友的儿子。

李红砂不自在地乱想。

视线闯入一只棕色的手臂,把她缠作一团、乱七糟八的想法压住。

男人换了灯泡过来,按开关试试亮度。

“会觉得刺眼吗?”

李红砂听着头顶低哑的声音,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她看清了男人手背上的刀口。

是菜刀吗?开农家乐的话,应该是被菜刀划伤的。

但如果是菜刀,就有点儿没意思。

李红砂撑腿站起来,腿蹲久了发麻,她扶着一边门框看灯:“不会,刚合适。”

“那就好。”夏达海收走了床头边矮桌上的灯泡包装盒,又环视桌边,看有没有落下垃圾。

“我先回去了,有事需要帮忙,就来叫我们。”

街坊邻里,都是这么过来的。

说完夏达海就准备走,身后微弱的声音叫住他:“等一下。”

他转身,李红砂蹲在行李箱前,背对着他,在里面摩挲什么。

好一会儿,她递了包糖过来。

“刚才麻烦你了。”李红砂不适应邻里邻外不图回报的帮忙。

总要给点儿什么,李红砂笃定。

夏达海低头看着她手里这包糖,绿色的边缘封口,封面印着像英文又不是英文的字。

他上学成绩不好,看不出来这是哪国的糖,但乡下应该买不到。

他接到手,试着笑了下:“不碍事。”

堂屋没开灯,屋里刚换的白炽灯充满活力,得劲儿地亮着。

男人背后是阴影,身体一半没入黑暗,一半被白炽灯照亮,勾起的笑露出尖利的犬齿,把好看的皮肉拉开。

他接糖的手背上有刀口。

李红砂拿糖的手微颤,猛地松开:“天,天晚了,你快回去吃饭吧。”

她结巴得厉害,男人似乎蹙了下眉,侧目看窗外的天。

暗了有一会儿了。

乡下的夏季天不会黑太早,但他们找灯耽搁太久,赶不上落日的速度。

夏达海沉沉应了声,转身离开。

不多时,院落传来木门阖上的声响,李红砂松了口气,小跑过去,给木门落下铁栓。

接着她跑回堂屋,把屋里的灯全亮起来,坐回卧室的床上,在电脑上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