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的光就在脑后亮着,她一点儿“上班”的想法都没有。
闭目养神好一会儿,对面的水声穿透白墙落进她耳朵里。
哗哗
像风吹过一片薄荷田,叶子相撞奏出世上最和谐的音调。
李红砂的动力在这点儿声音里渐渐恢复。
她转过头,侧脸枕在手臂上,用一只手慢悠悠地敲字。
他将杀戮看作朝圣,尊重又虔诚。
动手前,农家乐会被一股淡薄的熏香萦绕,那是木质香,是森林的芬芳。
靠坐在浴桶里,掬一捧清水,他看着晃荡的水,像是饮下了一只动荡的灵魂。
夏达海洗澡头回用上了女人爱用的玩意儿,据卖东西的人说,这个叫浴球,搓澡用的。
打上沐浴露后,用这个从头搓到尾,能把缝里的泥都搓干净。
夏达海不信这玩意儿能有这么厉害。
但他还是买了。
也许红砂洗澡也会用它。
搓了一遍淋水,身上不滑,但头一次用沐浴露,夏达海总感觉没香皂洗得干净。
抬手闻了闻周身的气味,十六合一的薄荷香还没留在他身上。
夏达海拧开水龙头,往沐浴球上倒十六合一,洗第三遍澡。
他在浴室里快待一个多小时了,门外刘女士在心疼地拍门。
“你洗什么东西洗这么久!水不要钱啊!”
夏达海充耳不闻。
他只想洗干净,洗得没有汗,洗得香喷喷。
作者有话要说:
哪根骨头疼我不说。另外,他只是想洗干净澡,他有什么错!
第 7 章
李红砂今早接到奶奶打来的查岗电话。
也不管昨晚睡得多晚,她坐起身靠床头上用力咳嗽,把嗓子里的倦意都咳没。
“喂,奶奶。”
只听一声,方奶奶就立马拆穿了她:“别装了,昨晚又熬夜了?”
李红砂不认只笑。
方奶奶人在京鸡市里,太远了,管不到她这边来。
就是想管也没用,李红砂就爱干这个,干出病了也干,谁管得了。
方奶奶想着最近和大海妈妈打的几通电话问:“大海给你换的灯泡钱,你给没有?”
李红砂如实说:“我给了,他们没要。”去还铝饭盒的时候给的,夹在花茶包里,被看了出来。
后面钱不仅没给出去,还在那儿吃了顿饭。
她实在不擅长周旋人情方面的事。
方奶奶又问:“大海是不是给你送了东西?”
李红砂诧异地瞪眼:“送了,送了条鱼,奶奶你怎么知道的呀?”
送东西的人肯定不会亲自说这件事。
奶奶不告诉她:“这你别管,我有我的耳目。”
“是是是……”李红砂被子一掀,倒回床上。
方奶奶打电话来,不光是查岗,还要下命令,她教这个在城里待久了,不懂乡下规矩的孙女儿:“你今天把鱼拿出来做了,再弄些小菜,请你刘姨他们过来吃饭。”
李红砂有想过,但请人吃饭哪有那么简单,她扣扣被角:“我做不来鱼。”
奶奶不听她的借口:“让大海教你。”这小子乐意得很。
说罢,不等她推脱,立马挂了电话。
“哪有请人吃饭,还让人教做饭的……”李红砂不高兴地念念。
没多久,手机上传来奶奶发的短信,短信内容是要她买回家的菜。
“金针菇、莴笋、豆腐、豆皮……”李红砂挨个数过去,脸越数越苦。
她不排斥请夏达海一家过来吃饭,这是在奶奶说之前就有过的想法。
夏家的人在她回来这几天里,帮了她好多忙,请客吃饭疏通疏通关系是应该的。
李红砂有想法没实施,苦恼的是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