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画中女装,眉眼却像个老头」韩言一挑眉,「还有那发际线。」

戴砚知淡淡勾唇,眼中未见笑意:「朕的乳母若真长那样,大抵是宫里画师眼病未愈。」

两人正交谈,忽听前方传来一声重响,「咚」。

他们齐齐止步。

「御花园那头。」戴砚知语气一沉,率先快步奔去。

韩言立即跟上。

片刻后,在玉兰树下,他们发现了倒卧在石阶旁的皇后。

她面色苍白,发鬓散乱,裙角沾叶,眉心一线冷汗,却无明显外伤。

戴砚知神色微变,蹲身抱起她:「回长乐宫,传太医。」

当夜,太医连夜赶至,诊言无碍,但人始终未醒。

直到隔日中午,章婉宜醒了过来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场餐会,其他一片空白。

?????【本宫才不想爱上你】?????

朝阳未升,御书房内烛火仍明。

程德喜伏地启奏,声音压得极低:「启禀皇上,长乐宫方才传讯太医回话太后,言皇后神志紊乱,语行乖张,恐需静养几日。」

戴砚知不语,只指腹轻敲玉玦,扣声如雨中石。

半晌,他问:「她说了什么?」

程德喜迟疑片刻,声音更低:「……太医说,皇后问他什么是『忧……忧郁之症』,还说……『穿……穿越之剧……往往以……横死为始』……」

烛火微晃,映出戴砚知眉梢的一线沉色。

他语气冷下来:「让她疯。朕倒想看看,她这场闹剧,唱到哪一幕才肯罢休。」

?????【本宫才不想爱上你】?????

「我再问一次。」章婉宜盘腿坐在地毯上,右手握著一块糕点,左手支著腮,「我昏了多久?昏倒前是在干嘛?」

一旁的姜小文跪坐著,指节发白地扣著膝上衣摆,声音发虚:「回娘娘……昏的是半日。那夜奴婢陪您从宴后回到殿里,本以为安然无事。后来奴婢去备些热汤,回来时……您就不见了。」

她抿了抿唇,低头补上一句:「后来得知,是您独自去了御花园……在那儿,被圣上和韩侍卫发现时……人已昏过去了。」

「御花园?」章婉宜眉一挑,「我们门口那片大花丛?」

姜小文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她沉默一瞬,忽地低头猛咬一口糕点,碎屑四溅:「该不会是对花粉过敏吧?吸了几口花香直接躺平。」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传报声:「顾绮兰贵妃求见皇后娘娘。」

她挑了下眉:「来干嘛?」

姜小文低声道:「或是来探风声……近日宫中都传您……神思失常。」

章婉宜冷笑一声,语气不紧不慢:「我神智不清?正好,让她开开眼,看看什么叫『职业疯子』。」

半刻钟后,殿门开处,一阵淡香随步入室。

顾绮兰著丁香色宫裙,裙摆上银线细缎,一步一摇,笑容温柔:「臣妾听闻皇后身体违和,特来探望。」

章婉宜正捧著茶盏,眼都没抬一下,语气轻飘飘:「本宫若真疯了,可担当不起贵妃这般惦念。」

话落,手一抖,热茶泼出,沿著杯缘一泻而下,溅了顾绮兰裙角一片湿痕。

「哎呀,手滑。」她无辜一笑,「贵妃莫怪,最近手脚不太听使唤,大概疯得连杯子都识不得人了。」

顾绮兰眸光一沉,笑意未改,声音却冷了一线:「皇后近来……似有异状。」

「是呀,听说我疯了。」章婉宜笑得更甜,茶盏一转,眼尾勾人,「既如此,打算办场热闹,挑几位秀女、几位贵人姐姐来选妃助兴,让皇上换换口味,也让本宫休养脑袋。」

她忽然站起,裙摆微扬,直盯著顾绮兰:「不知贵妃可有意参加?本宫亲自给妳点评掌眼。」

顾绮兰脸色终于变了,片刻后才慢慢行礼转身,步伐如常,唯裙角一滩湿意在灯火下亮得发刺。

她踏出殿门,灯影摇摇晃晃,沿著长乐宫的廊柱一路延展。

殿外宫人见状,齐齐伏跪,背脊笔直,四下静得只听见风穿过簷角的声音。

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顾贵妃逼成这副模样连背影都冷得像霜。

第5章 第三章 听说我疯了?(2)

三日后,长乐宫前张灯结彩,红绫高悬,内侍穿梭传柬,宫人忙于设席。

皇后传令召集后宫,开选妃宴,声称「为圣上寻欢解忧」。

妃嫔震动,太后震怒,皇帝默然未言。

那日,云瑶皇后身披赤金羽裳,自阶而下,步步生光。她目光平静,语声清朗:

「今日选妃,不问贵贱,只看才艺与胆识。」

席间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