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推着一辆摆满瓶瓶罐罐的推车走了进来。

他似乎没料到房间里会突然多出两个人,脚步一顿,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惊讶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余清歌和她怀里昏迷的季宴修。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老者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警惕。

余清歌对上他的目光,心中慌乱了一下,有点无措。

她看着这间房的布局,那几张盖着白布的金属床,还有老人推车上那些贴着标签的玻璃罐,里面似乎浸泡着某些器官组织。

这里是医院的停尸间?

她看着老人,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沙哑地开口:“老先生,我们迷路了,我朋友他病得很重,能不能,救救他?”她随口扯了一个谎。

老者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季宴修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余清歌嘴角的血迹和满身的尘土。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光芒,然后缓缓开口,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病了啊……”

“没关系,到了我这里,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第62章 阴间神医探渊

余清歌:“???”这话啥意思?她怎么感觉他们似乎从一个狼窝进了另一个狼窝…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我保证,你们不会再有任何痛苦了。”这句话,配上老者浑浊镜片后那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让余清歌本就冰冷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她扶着季宴修的手臂收紧,能清晰感觉到他体内那股灼热的力量正在愈发狂暴,几乎要将他的皮肤烫穿。

“老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余清歌强撑着站稳,将季宴修大半个身子护在身后,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警惕。

老者推着他的金属车,一步步走近,车轮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单调的“咕噜”声,在这死寂的停尸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别害怕,孩子。”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脸上的褶皱堆叠在一起,像一张揉皱了的旧报纸,“生病,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我啊,只是一个帮助病人结束痛苦的医生而已。”

他的目光越过余清歌,贪婪地胶着在季宴修痛苦抽搐的脸上。

“特别是你的朋友,他烧得这么厉害,身体里的那股力量一定很痛苦吧。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一捧灰烬的,多可惜啊。”

余清歌心里一颤,有些惊诧。

他知道季宴修体内有力量在暴走,这个老头,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余清歌拖着季宴修,艰难地向后挪了一步,试图远离这个危险的存在,“我们马上就走。”

“走?”老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漠然,“到了我的‘诊疗室’,没有我的允许,谁也走不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佝偻的身影猛地一晃,竟以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速度,鬼魅般地横移一步,挡在了余清歌的退路上。

一股淡淡的,混杂在消毒水味之下的腐臭,钻入余清歌的鼻腔。

她看着老者那双伸出来的,干瘦且指甲发黑的手,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东西?”老者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声音变得尖利刺耳,“我是一个追求永恒的研究者。而你们,是这几十年来,我见过最完美的素材。”

他猛地朝季宴修扑了过来,目标明确,就是要抢走这个在他眼中“最完美的素材”。

余清歌心头一横,此刻她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没有力气再发动任何玄术。

唯一的希望,就是季宴修。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没有后退,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将怀中昏迷的季宴修猛地向前一推。

同时,她抓起季宴修那只被鬼爪划破,血迹尚未完全干涸的手臂,像挥舞一柄武器般,狠狠迎向老者伸过来的手。

“滚开。”她低吼一声,有些生气。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个凡人,一个濒死的素材,能奈他何?

然而,当季宴修手臂上的血迹与他的黑爪即将接触的刹那。

“放弃抵抗吧。”他笑了笑,那笑容猥琐又恶心。

紧接着,他直接一把扯过季宴修,将他带进了自己的诊所。

他的动作快到不可思议。

余清歌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大力袭来,她抓着季宴修手臂的手被一股巧劲震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而她怀里沉重的负担,却已消失不见。

她猛地抬头,只见那老者已经像提小鸡一样,单手提着昏迷的季宴修,站在了停尸间另一头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前。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用那沙哑诡异的声音说道:“好素材,就该用最好的方式处理。”话音未落,他推开那扇门,身影瞬间没入其中。

“站住!”余清歌想也不想,强忍着浑身的剧痛,拔腿就追了过去。

她一脚踏入门内,预想中冰冷的走廊并未出现。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门外是停尸间,门内,却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没有惨白的灯光和冰冷的瓷砖,而是一片广阔得望不到边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药草清香,混杂着泥土和幽冥的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无数发光的植物漂浮在半空中,根须垂落,如同水母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