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像个普通的上班族。

但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让余清歌和季宴修，都感到无比熟悉的，阴冷的气息。

那是，属于地府的气息。

男人走到他们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快要消散的无相，又看了看他们两个，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二位，辛苦了。”他的声音，也和他的外表一样，斯文有礼，却又带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冷漠。

“我是地府，善后科的科长，我叫范无救。”

他在本子上写了什么，随后抬头，看了余清歌和季宴修一眼，“地府编外人员余清歌，跟地府特邀人员季宴修是吧？”

“现在，请二位，跟我汇报一下，本次特大灵异事件的具体经过。”

“我这边需要登记，归档，以及，计算二位的……KPI。”

余清歌：“……”

季宴修：“……”

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KPI？

地府的这帮公务员，是不是都有病？

第218章 倒欠一屁股债

范无救，地府善后科科长。

一个听上去就让人头皮发麻的职位。

余清歌以前只在幽冥通的内部通讯录上见过这个名字，备注是：一个比阎王谢必安还可怕的男人。

因为谢必安最多扣你功德，扣你年终奖。

而这个范无救，他会让你写报告。

写一份，长达数万字的，关于任务经过、自我反思、经验总结以及未来展望的，超级无敌详细的报告。

据说，曾经有个鬼王，宁愿再去十八层地狱过一遍油锅，也不想被范无救叫去办公室“喝茶”。

此刻，这位传说中的“报告侠”，正用他那双镜片后，毫无感情的眼睛，审视着余清歌和季宴修。

“所以，根据二位的描述。”范无救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事件的起因，是季家百年前的内部恩怨。”

“嫌疑人，季无名，也就是代号‘无相’的叛逃者，因嫉妒其兄长，堕入鬼道。”

“其最终目的，是想打开‘归墟之门’，窃取混沌之力，成为新世界的神。”

“而二位，则是在身受重伤，且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单枪匹马，直捣黄龙，最终，以爱与正义的力量，感化并击败了反派。”

范无救说到最后，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总结道：“故事很感人，情节很热血，如果拍成电影，票房应该会不错。”

“但是……”他话锋一转，那双冷漠的眼睛，看向了地上一片狼藉的，天擎大厦顶层。

“你们知道，修复这栋楼的风水，需要多少功德吗？”

“你们知道，安抚这栋楼里，受到惊吓的数万生灵，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吗？”

“最重要的是……”他指了指脚下，那条被季宴修一剑劈出的，巨大的裂缝。

“你们，把A市的主龙脉，给斩断了一根。”

“龙脉受损，气运不稳，未来三年，A市的经济，至少要倒退百分之二十。”

“这些，都要算在你们的KPI里。”

“你们这个季度的奖金，我看是别想要了。”

余清歌：“……”

季宴修：“……”

他们两个，拼死拼活拯救了世界。结果，到头来，还要被扣工资？

这是什么道理！

“那个……”余清歌挣扎着，想为自己辩解一下，“范科长，我们这也是为了……”

“为了拯救世界，我懂。”范无救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地府的规章制度里，写得很清楚。”

“第一条，保护阳间秩序的稳定。”

“第二条，尽量减少，对阳间造成的，不可逆的物理和经济损失。”

“你们完成了第一条，但第二条，完成得很糟糕。”

“所以，功过相抵，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

“报告，还是要写的。”

余清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