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你的‘尾巴’,处理干净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季宴礼解开袖扣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

空气中,那股温情脉脉的氛围,似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他好像在确认,她这句话,究竟是随口一问,还是……在试探什么。

几秒后,他重新勾起嘴角,弧度完美。“当然。”

“一些不长眼的老鼠罢了,已经处理掉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东西,能伤害到你了。”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处理掉了几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可余清歌却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更加冰冷的,不容置喙的掌控欲。

明明他就是自己的爱人可是余清歌却总觉得自己的心对他没有那种喜欢的感觉。

这个念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那个,将她包裹的,名为“救赎”的温暖的茧。

“是吗。”余清歌垂下眼睫,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那就好。”

她转身,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我有点累了,想去睡了。”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

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牢牢地攥住。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等等。”季宴礼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那份刻意维持的温和,已经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冷冽的质问。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第135章 生理性厌恶

空气似乎在这刻凝固了。

余清歌能感觉到,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体温明明是温热的,传递过来的力道,却像是冰冷的镣铐。

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可她能想象出,那双深邃眼眸里,所有温和褪去后,会是怎样一种,令人心悸的审视。

“什么味道?”她没有立刻回答,大脑在飞速运转。

季宴礼不让她出去的。

“抱歉,我今天去看了一个旧仓库。”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又随意。

“有个剧本,场景需要在一个废弃工厂里,就去转了转。”

这个借口,听起来天衣无缝。她是个演员,为角色去看景,再正常不过。

季宴礼没有说话,但那份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有压迫感。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没有松开,反而,一寸一寸地,收紧了。

不是那种会弄疼她的粗暴。

而是一种,不容挣脱的,带着绝对掌控的,缓慢的禁锢。

余清歌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没信,也就在这一刻,一种极其陌生的,强烈的排斥感,从她的四肢百骸深处,猛地窜了上来。

那是一种,发自本能的,想要挣脱,想要逃离的战栗。

她的身体,在抗拒他的触碰。有点生理性厌恶的感觉了。

为什么会这样?

记忆里,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爱人。

他把她从深渊里拯救出来,给了她一个完美无瑕的家,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稳与庇护。

她应该依恋他,应该渴望他的拥抱,他的亲近。可为什么,身体的反应,却在诉说着截然相反的答案。

那份排斥,真实到让她指尖发冷。

她试图压下这股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可越是压抑,那股抗拒就越是汹涌。

她的手腕,在他掌心,不自觉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季宴礼的感知。

他拉着她,迫使她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公寓昏暗的光线下,他英俊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被微光照亮。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两潭幽深的,结了冰的湖水。里面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情。只剩下,让她陌生的,冰冷的探究。

“你在发抖。”他声音很低,很沉。

“你怕我?”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她此刻最混乱的,最不敢深思的那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