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不再是半黑半怨的撕裂状态。

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宛如星空般的混沌色彩。

她缓缓睁开双眼。

左眼,是幽冥般的死寂,但深处,燃着一簇微弱的金色火焰。

右眼,是怨毒般的猩红,但瞳孔,却倒映着一个冰冷的轮回符文。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变得凝实,却又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手掌。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感觉,涌上心头。

“季宴修……”她轻声呼唤,两个声线,一个清冷,一个沙哑,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一缕金色的光点,从她掌心浮现,像一颗不灭的星辰,在她指尖盘旋。

那是季宴修最后的神魂本源,被她强行从湮灭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想死,也得问我同不同意。”她的目光,缓缓转向那片虚弱的黑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还有你,我的新衣?”

那团黑雾疯狂颤抖,它从这个新生的怪物身上,感觉到了比谢必安更恐怖的,来自天敌的威压。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始终高高在上的,玄色王袍的身影上。

谢必安看着她,沉默不语。

眼前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既非神,也非魔,更非人。

是一个,将秩序与混乱,生命与死亡,完美融于一体的,禁忌。

“谢必安。”余清歌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之前问我,想要一个什么交代。”她向前一步,整个神邑的空间,随着她的脚步,泛起涟漪。

她将那缕护在掌心的金色星辰,轻轻送到唇边,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现在,我来告诉你。”

“我要你的幽冥,为他开门。”

“我要这天道,为他重塑。”

“我要你,还有这世间一切亏欠他的,都连本带利,还回来。”

“这个交代,你给,还是不给?”

第97章 纠缠了无数个轮回

神邑死寂。

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的法则、能量、意志,都被一种全新的威压,死死钉在原地。

余清歌的话,如同投入绝对零度冰湖的熔岩,每一个字都蒸腾起扭曲时空的涟漪。

她身周的虚空,不再是单纯的黑暗。

而是像一块被泼上浓墨的星空画布,混沌的底色上,闪烁着幽冥的秩序符文、燃烧着怨毒的猩红火花、以及一缕不屈的金色微光。

谢必安的玄色王袍,第一次停止了那永恒般的飘动。

他仿佛一尊被重新审视的古老神像,静静矗立,任由那股禁忌的气息冲刷。

“你要幽冥,为他开门?”谢必安的声音响起,平缓,却像是无数层冰面同时碎裂,带着一种宇宙初开时的冷酷。

他抬起手,并非指向余清歌,而是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一道门,凭空出现。

门的另一侧,不是人间,不是轮回。

是一片无尽的,由破碎规则和混乱因果构成的风暴海洋。

那是【归墟】,万物真正的终点。

“门,可以开。”

“但他的神魂,只是一缕残光。踏入此门,连一瞬都撑不过,就会被彻底磨灭,化为虚无。”

“连轮回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余清歌护着掌心那点金光的左手,猛然收紧。

她能感觉到,那缕金光因【归墟】的气息而剧烈颤抖,仿佛风中残烛。

她的右眼,猩红的怨毒之火,再度翻涌。“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谢必安的视线,第一次落在那缕金色光点上,目光中不带任何情绪。“是法则。”

“幽冥只渡完整之魂,不捞残碎之念。这是本王定下的第一条铁律,亦是三界稳定的基石。”

他的话语,化作无形的秩序锁链,缠绕向余清歌的意志。

试图让她理解,她的要求,有多么颠覆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