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眼?中毫无惧怕,甚至有几分怡然自得,慢悠悠掰住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说真的,我还真看不出来,陈裕,你挺贱的,你是不是特享受我拒绝你讨厌你啊,三番两次的上门找羞辱?”
这?话实在难听,温溪说完有些后悔。
陈裕没想到会从温溪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心口酸痛之?余,还有几分惊讶。
他不太信这?是温溪能说出来的话,可对上她的眼?睛,又觉得,她就是这?样残忍的人。
哪怕没那么绝情,没那么难听,他或许都不至于这?样……
这?样?哪样?
陈裕有点迷茫,心中充斥着许多的情绪,每一样都足够满胀,可偏偏混合到一起就变得复杂,复杂到他不知道?此刻该做出何种反应。
他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缓慢地看向温溪,眼?中开始弥漫着某种情绪,于是,紧跟着,他的脚步开始往后退,他松开了手?,以?一种抽离的方式离开了这?里。
温溪望了一会他的背影,他离开得有些跌撞,好似随时会平地摔,整个人都浑噩起来了,恍若魂在地面上飘。
*
有一天?,夏凝问了她一个问题。
会有人记得你吗?
温溪对于这?样久远的答案很?难以?把握,她浅略地思?考了片刻,又放弃。
人性是复杂多变的,谁都不能说清,或许某个时间节点,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更甚至,连见面也不再有。
这?样的话题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很?快,他们聊天?的方向就变成另一个,没有人再思?考这?一问题的终极答案。
那天?夏凝叫上了几个朋友,她们在其中一人的公寓里约酒。
温溪喝酒一般,且从未尝试过喝醉,是以?不知道?自己?的边缘,但?大概能知道自己喝多少能醉。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对于喝酒并不感兴趣,甚至不喜欢喝酒,但?确实没办法,有时候氛围到了,浅酌两口还是可以的。
“哎,说真的,这回大家可真南北东西,再难见面了。”
“什么呀,老提这?种伤感话题,真让人心烦。”
“烦什么,我刚分手?我都没烦,你还烦上了。”
“就你那丑龟男友,早该分了,还难过上了?有什么好难过的,我要是你,我看着他那张脸都难过不起来好吧。”
“啧,他是丑了点……但?”
“哎,打?住!丑就是丑,换个帅的我或许还会舍不得,丑就一个字,滚。”
彼时,温溪坐在阳台,手?里攥着个酒瓶,时不时抿一口,听着里面七倒八歪的几个女?人闲扯,思?绪开始飞远,一时间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人,外婆,外公,妈妈,爸爸,陈叔叔,苑媛,赵祁临,还有陈裕。
陈裕有一张格外出众的脸,这?样非凡的外貌在最初见到他时,给了温溪一定的压力,所以?,他当然是帅的。
可为什么,她对他没有心软这?一说法。
思?绪刚扯到这?,温溪又连忙打?住,她不喜欢自我否定和自我审判,除了特定情况下?,牵扯到感情问题,她就会忍不住自我起来。她从来不觉得问题会在自己?身上,当然,也不觉得自己?没有心软不对,只是充其量觉得有点奇怪。
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她的大脑有些不受控吧。
于是,她有些想躺着,放下?酒瓶,她挪到了躺椅上,公寓楼层挺高的,夜半吹着风,反正不怎么热。
没一会,里面又打?起了扑克,德州。
夏凝出来问她要玩不,她摇头拒绝了。
那天?晚上怎么睡着的温溪没了记忆,据夏凝说,她在阳台上睡着了,还是过了很?久她们到阳台叫她才发现的,后来就把她给挪到房间里了。
总之?,后来温溪第二天?有点轻微感冒。
忙来忙去,事情有了落点后,温溪就没那么迫切地收拾东西了,只打?包了些许大件寄过去。
后又掐着时间寄了些暂时用不着的物品和衣物。
她们院的,毕业答辩在毕业典礼前,听说有些其他院,毕业答辩就在典礼当天?。
反正答辩当天?,温溪很?顺利地通过了,没什么多余的忧虑。
天?热,从出了教室她就拿纸擦着汗,但?嗓子里还隐隐作痛。这?滋味不太好受,她一时有些迫切想要回家。
*
车子隐蔽地停在角落里,陈裕静默无声地看着那道?人影进了楼里,一分钟后又转了出去,朝着快递驿站的方向走?去,五分钟后又慢悠悠回到楼下?,这?次她没再出来。
车厢内这?次连呼吸声都轻了一些,约摸有十分钟左右,车厢后排的人让司机朝机场的方向开去。
就在前往机场的路上,陈裕接到了李建凉的电话。
“我想起我在哪见过她了。”李建凉在那头这?样说。
第40章 40
田里的秧苗郁郁葱葱, 眼看着会是有?个好收成的。大风一吹,稻谷如海荡起层层浪。
太阳很是刺眼,老人?站在田埂上,眯着眼笑得?脸都皱巴巴说:人?在这世上就是来避难的。
逃避苦难。
太阳照常下山, 老人?挑着担, 慢悠悠回家。
家住县城郊外, 附近邻居都是极熟悉的人?, 老人?边走边同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