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对他说:“容承洲,不要弯腰。”
军装加身,他当永远有挺拔的英姿,骄傲的脊梁。
而不是为她屈下头颅。
男人的薄唇渐渐抿直,墨色的眼中似乎有什?么浓烈的情绪翻涌着。
他的妻子,总是这样将他和他的忠义放在首位。
让他的愧疚日增,爱随之满溢。
早已不能仅仅用喜欢形容。
他微微低垂着眼,落在妻子精致的容颜上。
她今日的妆容比往日多了?些气色,眼尾添了?点?柔和的弧度,让他挪不开眼。
他不再?克制自己?的思念,抬手将她拥入怀中。
紧紧地抱着他的妻子。
江茗雪一手抱着花,另一手环住他的腰,轻轻安抚着:
“你回来就好。”
夜风习习,裹着凉意。
江茗雪今晚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一字肩礼服。
容承洲脱下军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并排坐在露台长椅上,让她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远处一望无际的湖面和璀璨的高楼大厦,身后是燃烧到?一半的椰子灯。
这是独属于他们夫妻二人的静谧,没有家人和朋友的打扰。
“我还以为你还有好久才能回来。”江茗雪轻声说。
第一次一走就是一年,她早就做好了?等一年半载的心理准备。
“任务做完就回来了?。”容承洲揽着她纤薄的肩膀,淡声说。
“你这次能待多久?”
“一个?月。”
江茗雪又喜又惊地抬头:“你们领导给你批啦?”
他今年已经休了?快一个?半月,竟然还能请这么久。
容承洲语滞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嗯了?声:“批了?。”
他自己?批了?。
“是那位袁司令吗?”江茗雪睁着烁亮的眼睛,语气轻快,“他可真是好人。”
容承洲抿唇,捏了?捏天真妻子的肩头:“别夸他了?,说说我们婚礼的事。”
“这周六有空吗?10月26日,九月初五,也是个?好日子。”他说。
江茗雪微抬下巴:“这么快吗?”
今天已经周一了?,她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容承洲嗯了?声:“早点?办完安心。”
上次两家人一起挑选许久宜嫁娶的日子,最后因为他临时?被?召回而不了?了?之。
在一个?月前离家时?他就已经想好,下次回来就办婚礼,以免夜长梦多,再?出现相同的情况。
他走得干脆,留下来的人才最难受。
他不想让她再?经历一次,所以选在了?最近的周六。
所有场地、婚纱、仪式都是早已订好的,若不是考虑到?江茗雪要工作,她们医馆所有人都要来参加,不能在周内闭馆,他恨不得明?天就举办婚礼。
江茗雪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赶一赶也差不多:“好,那就这周六。”
容承洲紧张了?一天的眉头终于舒缓:“好。”
从下午两点?下飞机,三点?到?松云庭,他就在家里准备场地。
椰子灯是早些时?候,托卢教官联系海宁集市上那位老人寄来的,花是候机室订的,就连让容夫人带江茗雪去参加聚会,找正当理由为她化妆穿礼服,都是今天中午临时?决定的。
幸好江茗雪今天上班,白天不在家,不然他什么惊喜都藏不住。
“容承洲,你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啊。”
江茗雪窝在他怀里,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又不敢的问题。
男人神色几不可察滞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常,云淡风轻说:“还好,不危险。”
江茗雪不信:“那怎么会非要你去做呢?”
从前她不会过问容承洲的任务性质,她相信他的能力,而且现在处于和平年代,应该很?少会出现意外。
但这次的洪灾和容夫人的话,让她意识到?,和平和安宁是祖国将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们,但背后究竟牺牲了?多少消防员、缉毒警察和边境军人,没有人公开,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如果说容承洲在大三就经历过险些殒命的任务,那他现在身处高位,承担的必当更多。
容承洲语气放轻柔,缓缓道:“真的不危险。只是有些歼击机操作难度大,年轻飞行员还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