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芷在陈府如坐针毡两个时辰,好不容易散了席,她起身便要告辞。
陈夫人却是不允,软硬兼施下,惜芷回过神,人已经住进陈府。
她本来对所谓的亲生父亲没什么感觉,但今日听陈夫人一通洗脑,倒也生出点期待,索性放宽心住下了。
翌日,惜芷见到了陈老爷,这时她才明白陈管家为何笃定自己是秀才的女儿。
她的眉眼长得像三姨娘,整体容貌却与陈老爷极为神似,恰好中和了这二人各自的长处。
陈老爷看着她,神情有些许恍惚,面露怀念。
“我、我听说你阿娘……”
惜芷点头道:“嗯。”
陈老爷眼底划过一抹悲痛,长长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住她。”
那日,父女二人一番谈心下来,惜芷对其不再那般抗拒,兴许是血缘作祟,她真心实意地道出那声“阿爹。”
这日后,惜芷便在李家与陈家两头住,陈老爷也不拘着她,只是日日派人将那些个首饰珠宝、锦衣华服往她院里抬,流水一般,势要将这些年的亏待补回来。
惜芷回陈府没几日,陈府便设宴宣布了她的存在。陈夫人说是为了避免有人议论她的来历不明,便替她捏造了一个身份。
只道她是陈夫*人所出,早年身子不好,便送去尼姑庵里苦修,眼下养好了才接回家。
惜芷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反驳,默认了此事。
回陈府后的这一个月,惜芷过得很是舒适。
她不常出门,平日不是在李婶院里便是在陈府,阿爹心疼她,不让她去送菜,另派了下人替李婶送菜,她便更加无所事事。
成日里除了在府里溜达,唯一的乐趣便是逗陈曦。熟悉后,她也算摸透这人的性子,就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发起脾气来雷声大雨点小的,也没什么坏心思。
比她那位大姐姐和善多了。
思及此,惜芷一愣,她许久没有想起上京的事了。
也不知二哥如今可好。
“余芷!”
听到熟悉的声音,惜芷回神,心叹又是某位陈姑娘来找茬了。
“何事?”她转过身看去,便见往日雄赳赳昂昂的女娘,手里提着两壶酒,眼角泛红,应当是哭过了。
惜芷一愣:“这是怎么了?”
“陪我喝酒!”陈曦仰着鼻孔看人,毫不客气地指使道。
惜芷不与她计较,伸手接过其中一壶酒。
陈曦见状,一屁股在她面前坐下,举着酒壶吨吨吨地往嘴里灌,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阿爹要拿我嫁人了。”见惜芷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陈曦募地将酒往桌上一砸,声音带着哭腔。
“啊?”惜芷惊诧,“何人?”
陈曦摇头:“不知,我偷听到阿爹与阿娘吵架,才知晓阿爹已经为了定了一门婚事,几日后便是婚期。”
“我不想嫁人!”她哽咽道,抬头抹着流不完的眼泪,“我答应过顾哥哥要等他回来的。”
“顾哥哥?”
陈曦抬眼看她,一时扭捏起来,捂着滚烫的脸颊道:“我的心上人。”
说罢,她又气势汹汹地瞪惜芷,警告道:“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嗯。”
惜芷陪着人喝了大半夜的酒,直到这人醉得走不动道,一头栽在桌上没声了,才堪堪结束。
她帮着丫鬟扶着陈曦,送人回院安置后才自己回去。
回去路上,碰见了面色匆匆的陈夫人。
陈夫人见她从陈曦院子里出来,了然道:“那丫头可是又缠着你?”
惜芷笑笑:“小曦怕我孤单,便拉我说说话。”
“那便好。”陈夫人松了口气,“她没欺负你便好。”顿了会儿,她问道:“今日曦儿可有什么不对劲?”
“并无。”惜芷面色不变,见陈夫人要过去,又道,“不过小曦方才玩累了,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陈夫人不疑有她,闻言,便打消了去找陈曦的心。
“这段时日可待的惯?”她转而关心道。
“挺好的。”惜芷先前还怀疑陈夫人别后用心,可经过这一个月的虚怀问暖,便也渐渐放下戒心,只当自己多疑了。
这一个月以来,陈夫人时常派人送些点心吃食过来,惜芷不忍拂她的心意,便都全盘收下。
因此,这日,陈夫人如同往日一般差人送来莲子羹时,惜芷毫无戒心地喝了。
不过一刻钟,便觉头脑昏沉,她只当自己吃饱后犯困了,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去。
恢复意识时,人已经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手脚让人用麻绳死死捆住,动弹不得。
66替嫁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