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罐得放在灶台上,”她擦着罐口的灰尘,“冬天冷,焐在灶边,吃着不冰牙。”
宋玉双纳着念安的棉鞋走进来,鞋帮上的虎纹已经绣了一半:“我把鞋帮做得宽些,明年春天脚长了还能穿。”
傍晚的霞光把荷塘染成金红色,傅煜城带着念安和小兰去摘菱角。
念安坐在木盆里,小手划着水,银长命锁在夕阳下闪着光。
“慢点划,”傅煜城扶着木盆边缘,“别把盆弄翻了,菱角没摘着先成了落汤鸡。”
小兰站在岸边用竹竿勾菱角藤,竹编的兔子筐已经装了小半筐,笑声惊得荷塘里的鸭子扑棱棱飞起。
蒋建华站在院门口望着,手里的虎纹肚兜已经补好,金线绣的虎尾穗子在晚风里轻轻晃。
储物间的陶罐们安静地立在墙角,茄子酱的酸香、辣椒的辛香、芝麻盐的咸香混在一起,在暮色里酿成独特的暖。
她忽然想起开春时撒下的南瓜种,如今已经爬满篱笆,结出的小南瓜在叶间偷偷笑,像极了念安圆滚滚的脸蛋。
当最后一缕阳光掠过槐树叶,念安抱着满满一兜菱角跑回来,虎头靴上的泥点蹭了满身。
蒋建华牵着他的小手往灶房走,灶膛里的火光映着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长长的。
“明天给你做菱角糕,”她摸着他汗湿的头发,“放些桂花,比红薯糕还甜。”
第236章 弄点老南瓜
灶房里的铁锅“滋滋”响,蒋建华往锅里倒着菜籽油,打算把新摘的菱角炒成蜜饯。
“这菱角得先煮透,”她用漏勺捞起沸水里的菱角,“剥壳后切成丁,拌着白糖炒,能存到冬天。”
宋玉双坐在灶前添柴,火光照得她手里的玉米饼面团泛着黄:“我多做些饼子,等会儿给周德胜家送些,配着他家的咸菜吃正好。”
念安蹲在灶门口看火,小手往灶膛里添着细柴,虎纹肚兜的穗子差点燎到火星。
“小祖宗,离远点,”傅远山连忙把他抱开,“火舌舔到衣服要烧出洞的。”
念安却指着锅里的菱角丁直嚷嚷:“甜,要吃。”
蒋建华笑着往他嘴里塞了块生菱角:“先垫垫,等炒好了让你吃个够。”
小兰把编好的菱角藤篮挂在篱笆上,篮子里装着刚摘的野菊花,黄灿灿的像撒了把碎金。
“您看这篮子能装桂花不?”她拽着藤篮的红绳晃了晃,竹编兔子筐里的菱角壳已经堆成小山。
云棠音正往坛子里装红薯干,闻言回头笑:“再编个大点的,等槐花开了,能装满满一篮。”
周德胜扛着玉米杆送来时,傅煜城正在院里编竹篱笆。
“刚掰的嫩玉米,”他把玉米放在石桌上,绿皮还沾着露水,“嫂子让我送来,说煮着吃比啃菱角还解渴。”
蒋建华连忙从灶房端出刚炒好的菱角蜜饯:“快尝尝这个,甜得能粘住牙。”
傅远山往锅里添着清水,把嫩玉米放进去煮。
“这玉米得煮开花才行,”他用锅盖压住玉米,“不然里面的玉米粒硬邦邦的,嚼不动。”
念安趴在锅沿直瞅,银长命锁垂在锅盖上,随着蒸汽轻轻晃。
“再等一刻钟,”傅煜城摸着他的头,“到时候给你挑个粒最满的。”
小兰蹲在周德胜旁边学编玉米叶绳,翠绿的叶子在她手里打了个结。
“我娘说这绳能捆柴火,”她把编好的绳绕成圈,“比买的麻绳结实,还不磨手。”
周德胜帮她把绳头系紧:“等会儿给你娘带些回去,让她看看咱小兰的手艺。”
灶房里的菱角蜜饯晾得半干,蒋建华往坛子里装着,糖霜在菱角丁上结了层白。
“这坛得放在阴凉处,”她用红布把坛口扎紧,“明年开春拿出来,配着玉米粥吃,甜津津的。”
宋玉双把玉米饼装进竹篮,饼子上的芝麻粒在阳光下闪着油光:“德胜,给你家小子带两块,刚出锅的,还热乎。”
傍晚的霞光把玉米杆染成橙红色,傅煜城把杆捆成小捆,码在院角当柴烧。
“这杆烧火最旺,”他用草绳捆着杆,“冬天煨红薯,半个时辰就能熟透。”
念安举着啃了一半的玉米跑过来,玉米粒沾在虎纹肚兜上,像缀了些黄宝石。
“慢点啃,”蒋建华给他擦着嘴角,“玉米须别蹭脸上,扎得慌。”
周德胜要走时,傅远山往他竹篮里装了罐菱角蜜饯。
“让嫂子尝尝,”他拍着罐底,“比糖渍山楂还开胃。”
周德胜推辞不过,只好把自家腌的黄瓜递过来:“这是用你家方子腌的,酸脆得很,配粥吃最好。”
云棠音笑着接过来:“正好明天熬玉米粥,就缺这口酸的。”
月光爬上槐树梢时,蒋建华在给念安缝菱角形状的小荷包。
“里面装些晒干的菱角粉,”她用绿线绣着菱角纹,“冬天揣在兜里,能当香包。”
小兰坐在旁边帮她穿线,手里还攥着没编完的玉米叶绳:“我娘说菱角粉能做凉粉,夏天吃着解暑。”
傅煜城和傅远山坐在院里抽烟,烟斗的火光映着墙角的玉米堆。
“明天去把南瓜摘了,”傅煜城磕着烟灰,“老的做南瓜饼,嫩的炒着吃。”
傅远山点头:“我再编个南瓜筐,专门装嫩南瓜,免得蹭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