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邓葳蕤和晋九真本非畏首畏尾之辈,只因悬殊过大才不得?不受顾虑所牵绊,这些时日下?来简直度日如年,内心早被煎熬出了一股火气,如今更目睹名册人名密麻,火气自然被激得?愈发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斟酌片刻,终是齐声?答应:“一言为?定?!”

叶甚心弦顿松,忽又想起另一件事:“纳言广场重开后?,你们?可再去过?”

闻言,两人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

“当然去过,每天都去,不过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们?一张贴完自己的就走。”沉默良久,晋九真先?开口答道?。

“可诡异之处在于,我们?没听到任何相关议论,后?来过会再看?……”邓葳蕤咬咬牙,“张贴的尽数成了白纸,字迹全消失了!”

“什么?!”叶甚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被人先?一步说出了口。

何姣惊呼着站了起来,语气焦急不安:“莫非真还有人识破了你们??那不是太危险了吗,要不还是……”

“姣姣不必多言,也不必担心。”晋九真合上名册,摇头?道?,“我们?答应前,就考虑过此事了,问题不大你想想,纳言广场内设有仙术禁制,是无法施法消除他人发言的。会出现这种异样,估计不是有人使坏,而是由于我们?刚捅了大篓子,三公?怕教风再被扰乱,所以修改了禁制。”

邓葳蕤跟着摆手道?:“没事,真被识破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到现在?放心,要敢无畏到舍生取义,我们?哪至于憋屈这么久,会继续顾惜自个性命的。”

看?出她们?一脸想通的坚定?,何姣不好再劝什么。

只提醒道?:“千万注意?,别暴露自己。”

言尽于此,四个人起身出门,叶甚与阮誉一道?送邓葳蕤和晋九真回到住处,不忘向她们?道?谢。

告别后?,他们?接着向山路深处走去,直到曲径通幽毫无人踪,一人靠树沉思,另一人则闲闲地坐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

“甚甚怎么看??”阮誉淡声?问道?。

叶甚用指肚摩挲着苔屑,答得?简洁:“她们?中,有内鬼。”

晋九真不知实情?妄自揣测很正?常,可他们?再清楚不过,三公?不曾对纳言广场做过任何仙术禁制的改动。

邓葳蕤说得?在理,如果被外人识破,不管是想威胁还是暗害,都不可能一直毫无动作。

所以绝不会是外人识破的,而是内鬼想借此恫吓捂嘴。

但,会是谁?

大功毕成一步遥

阮誉自是同她想?到了一处, 却揪着某个点玩味道:“……‘她们中’?甚甚宁愿把闺中密友列入其中,都不怀疑一下我是内鬼?”

“都什么时候了,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叶甚白?了他一眼, “疑人不用, 用人不疑, 本姑娘从不兴在垃圾堆里捡盟友。”

阮誉笑笑不再打趣她,想?起了前不久在某处看到的一物, 神情复杂地开口:“那?三人中,你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沉默片刻, 阮誉捕捉到一丝异色从叶甚眼中闪过, 紧接着听?到她点头承认:“有。”又见她沾了苔屑提议道,“不如还是老规矩, 你我在手上写下答案, 比照看看,能否再次想到一块去?”

“好。”

悉索写完, 两人同时摊开了掌心。

“看来这回是不能了。”阮誉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然而你这答案,本就没打算与任何人想?到一块去。”

叶甚收回手,拍掉那?层乌青色的痕迹, 对?他这番话不置可否。

“如此也罢, 不急于?一时。但既来了这么一出”阮誉故意?拖长了尾音, 吊足了听?者胃口才肯说个明白?,“甚甚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叶甚抬头对?上那?双含笑星眸, 微沉的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哦?”

将?联名诉状这一活计交给了邓葳蕤和?晋九真, 叶甚自然也不可能立刻放心, 到底暗中跟了过去,去瞧瞧她们怎么和?名册上的受害者搭话。

几次下来, 见她们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方面确实?有一套,若是胆子稍大点的受害者,很难不被说动。

而当年那?个何姣怎么招徕到那?么多?同仇敌忾的受害者,她已无从得知,但只那?么看着便觉得,差不多?就该是这副模样吧。

思及此处又无端唏嘘,彻底放下心来,放手让她们去做。

放手之后,叶甚倒乐得清闲了数日?,尽管内心很清楚,这大概是风雨欲来前,最后清闲的日?子了。

这日?她正在房中看当天的纳言小报,眼前空间凭空塌陷,她余光扫过,头也没抬:“多?大点事,我原本懒得去找你,你倒是稀罕先坐不住了。怎么,就这么着急打赌赢我啊?”

说到赌约,阮誉莞尔一笑,却轻摇食指道:“是,也不是。”

叶甚放下小报,支着下巴看向他背在身后的左手:“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誉给我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本就是故弄玄虚,阮誉便坦然拿出几张纸,放在她面前:“这是那?人张贴的原件。”

叶甚垂眸瞥了两眼,没吭声。

其实?不用看原件都猜得到,不可能再从字迹或内容看出什么端倪来。

至于?两人话里话外指的那?件事,起因经过说来也简单,无非是纳言广场近日?,出现了一桩反转。

而巧合的是,这桩反转围绕的教徒,正是老熟人泊澜。

泊澜是带着何姣去除祟的,当然跟着一并返回的天璇教,不料人是回来了,却接踵而来了一只麻烦的包袱有位民女跟来山下,说与太保座下弟子泊澜,在除祟中许有露水情缘。

她空口无凭,无法进?山,干脆在山下的纳言广场慷慨陈词,惹得围观者频频。

此事闹到了山上的纳言广场,教徒自然没少嚼舌痛斥负心人,众口一词要求泊澜负责。

事情进?而闹到钺天峰,泊澜一脸莫名,下山当面一对?质,那?民女竟发现认错了人。

但据她的描述,倒是很快揪住了垚天峰的一介杂役,他仗着长得与泊澜相似,私下外出浪荡时就顺口假借太保弟子的名号招摇撞骗,才有了这么一出闹剧。

真相大白?,一众哗然,之前山上口诛笔伐的教徒也好,山下义愤填膺的民众也罢,俱成了锯嘴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