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此?等奇闻?甚甚当?真博闻多见。”阮誉由衷而赞,赞得颇给面?子。
“奇不奇在?眼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叶甚眨眼笑道,“我刚刚突然觉得,这诡异的黑蝶有点像榕小蜂呢。”
阮誉略一思忖,便明了她的意思:“黑蝶乃邪祟之物,非自然所能单独生养,大量汇于长?息镇,必定由于存在?未知的、关乎其存活的好处。”
叶甚煞有介事地比了个大拇指,转身负手面?向?他继续往前?走?:“那你再猜猜,这镇子的人明显不可能不受一点影响,可还由得它们到处扑腾,为什么呀?”
阮誉定定地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没有说话。
那只能是因为,比起影响这点牺牲,它们会带来更大的好处。
假使这黑蝶是榕小蜂。
那么那个牺牲又索命的无花果,会是什么?
笑问客从何处来
两?人一路夜行, 循着?定位符而去,最终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
叶甚最后确认了下感应到的位置,抬头指向一间厢房:“在里面。”
“客栈?倒是省得我们另外打听了, 只是……”见房内无半点光亮和动静, 阮誉觉得奇怪, “风满楼若在这里,戌时未过, 不至于这么早就歇息吧。”
听他这么?说,叶甚微微皱眉道:“是有点不对劲, 大风起居可?自律了, 他说亥时既又称人定,正是忙碌一日后, 安寝修身的好时机, 因此到点即睡,至卯时便?起去……”话没说完猛地后知后觉往阮誉那?边扫, 果不其然扫到他面色不虞,把废话吞了回?去,匆匆盖棺定论,“总之, 不出意外的话, 他这会确实应该没睡。”
阮誉默默瞟了做贼心虚的某女?一眼, 拉起那?只不规矩的手就走。
迈进客栈大门,也不等手的主人和伙计开口, 便?先说道:“请问, 二楼最靠西边角的那?间, 可?有人住?”
伙计的答案倒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有啊,两?位客官看中了那?间?”
叶甚听得再度皱眉, 与阮誉交换了个眼色,应道:“对,就要?那?间,还要?它隔壁那?间。”
见伙计面有难色,叶甚又道:“怎么?,有问题吗?”
对方犹豫小会?,还是如实?劝道:“别说两?位客官看起来是来头不小的仙君,就算是外来游客,小店诚信经营也不愿欺瞒。隔壁倒无甚么?打紧的,但这间厢房,以前闹过鬼啊!”
叶甚一脸淡定:“哦,什么?鬼?”
伙计抓了抓头,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支吾半天才道:“反正偶有客官入住,都说碰过不干净的东西……后来廉价也少有人敢住,您看要?不还是换一间吧。”
“多谢告知,不用了。”这种霉事实?在不稀奇,摊上寻常生意人,哪个不是能捂则捂,骗到一个不知情的是一个,难得遇到家老实?的,倒令叶甚多看了两?眼,神色稍缓,“你也看出我们的身份,岂会?忌讳那?类东西?”
“说的也是。”伙计讪笑地点点头,抬脚便?打算上楼引路。
叶甚直接往他手头丢了一粒碎银:“钱先付着?,我们自便?即可?,你去忙你的,不过有件事我想先问问,希望能如实?相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定一定。”
“这间房现?下无人,那?往前一月,可?有人住过?”
“有有有!有两?位!”伙计鸡啄米似的接着?点头,“半个多月前吧,有个胆子比身子还肥的胖子住了一晚,不知看见了什么?,吓得面如土色地退房跑了。嘿!更离谱的是,这时候又冒出个胆子更肥的大高个,正巧撞上那?位被吓跑的,听他说了一大通,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还坚持要?住进去,你说这人多怪!”
大高个?叶甚往身边人的头顶上再比划了一点:“是否有这么?高?”
阮誉拉下她永远学不会?规矩的手,眼神里写满了“好好说话别动辄拿我做他的标尺”的谴责意味。
伙计看不懂两?人的眉目传意,只是睁圆了小眼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两?位的熟人吗?难怪不怕鬼怪……只可?惜你们来迟啦,他住进去后便?再没看到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见对方表情一紧,他赶忙又信誓旦旦地道:“绝对没出事!里头干净齐整,和原先一模一样?,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尸体血迹,反倒是窗口有浅浅的脚印,这人十有八九是跳窗走了……”
“除了脚印,什么?痕迹也没有?”叶甚迈上一层阶梯,又退回?问道。
伙计苦哈哈地摇头道:“真没有。后面因为没人敢住,那?个脚印我们都留着?没擦呢,客官不信的话,尽管自己去看看好了。”
两?人遂头也不回?地上至二楼,徒留他继续在原地叨叨不休。
“真是的,明明付过钱,干嘛鬼鬼祟祟的?搞这么?一出,外人越发怀疑我们,说他实?际被鬼吃了,这不是天大的冤枉么?……”
推开那?间厢房,悉数点上烛灯破了满室晦暗,四下打量,房间家具陈设倒是一应俱全?,打扫得也十分利落。
至于闹鬼一说,起码此时尚未察觉有何异类的气息。
叶甚再闭目细细感应一番,径直向床榻走去。
她掀起床帘扫视一圈,又蹲下身往床底探去,手在床板边沿来回?摸了几下,再拿出时,两?指间已夹着?她交给风满楼的那?张定位符。
“人去楼空,符纸却留在房内?”阮誉看着?纸上的笔迹,“不会?是他被掳走前,被发现?带着?符纸,对方怕毁掉会?打草惊蛇所以留下来的吧。”
“不会?。”叶甚手腕一转,将那?张定位符翻了个面,笃定又无奈地答道。
只见符纸本来空无一字的背面,还额外写了一句交代的留言。
我无安危,仍在长息,所去之处不便?透露,请改之若得见此符,勿见怪、勿担忧。
她随意将符纸搁于桌面,又踱去了窗前。
木质窗柩上果真依稀辨得出有个脚印,她虎口张开,拿拇指和食指粗略比划了下脚印的长度,随即从?牙缝间挤出一声轻啧:“不省心,还玩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套了。”
“甚甚什么?时候成君了?”阮誉只觉她这个比喻自抬身价得好笑,“风满楼又什么?时候成你的将了?他若为股肱之臣,那?我为何?”
叶甚被他一句玩笑弄得登时没了情绪,叹了口气合上窗,安抚起这位小心眼的太师大人来:“卿当为爱妃,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那?种爱妃。”
身兼太师和爱妃两?大要?职的阮誉得了满意的答案,也就不再调侃,敛神道:“如此一来,我们无法直接寻得风满楼的踪迹,那?是否去找卫氏夫妇会?合?”
叶甚迟疑一瞬,还是“嗯”了一声,从?乾坤袋中取出两?物。
一物是一颗锁灵石,里面存有临别前,卫余晖交由她的一丝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