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名管事急急上前应声。

“听说,今日文定侯府的千金,本想到府里来祭拜玉真郡主?”

管事沉声道:“回殿下,确有此事。”

渭王缓缓看向了火盆,似乎在想着什么。

苏昭昭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火盆,那里面的纸钱快要燃烬。

她收起神后,又看向渭王。

察觉到渭王眸光流转,很快又吩咐道:“去,替本王到文定侯府走一趟,就说本王想请侯府千金过府。”

仆人愣了愣,不知渭王欲意何为。

渭王脸色不虞地看了仆人一眼:“你就说,是本王的意思。准她来王府祭拜玉真郡主了。”

苏昭昭眨了眨眼,不解地看向渭王。

渭王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转头看着她:“昭昭,本王希望一会儿,你能做一件事。”

苏昭昭偏了偏头:“父王请吩咐!”

“我要你假扮玉真!”

苏昭昭张了张口,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自然无法拒绝渭王的命令。

在奴婢的伺候下,她换上了玉真郡主生前最爱穿的粉红色织金妆花长缎裙,还梳了当年玉真郡主常梳的垂鬟分肖髻。

夜色笼罩着整个王府内院,因焚烧纸钱与香烛而烟雾缭绕,气氛诡异阴森。

她则独自蹲守在离祭坛不远的一处水榭廊亭里。

不过半个时辰,方滋月在王府下人的带领下,信步往祭坛那里靠近。

渭王见到方滋月后,请她来到祭坛前面,为玉真郡主上香,又跪下磕头。

片刻过去后,方滋月起身,打算要离开。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绣球的叫声。

那声音拖得很长,有些嘶哑,像是从冥府里传来的警告。

方滋月明显缩了缩肩膀,焦急地张望了四周,像是在寻找绣球的踪影。

苏昭昭知道,该轮到她上场了。

她缓缓起身,看准方滋月望向这边时,主动朝方滋月招了招手。

还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拖着声音:“过来陪我呀!”

即使隔着一片池塘,她仍能察觉到方滋月的脸色大变,瞳孔猛地一缩。

方滋月抬手指着她:“殿、殿下,那、那边……”

殊不知,渭王早就让在场的下人们串通好了,所有的人见到苏昭昭时,都要装做看不到。

渭王回头,看了苏昭昭一眼,但并无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怎么了?”渭王问道。

方滋月的喉咙里干涩得几乎要冒烟,似是没想到渭王会如此淡定。

方滋月又无助的看向了王府的下人:“你们没有看到吗?”

方滋月脸色发白,声音也颤得厉害。

苏昭昭继续朝方滋月招着手,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方滋月,过来一起玩啊!”

方滋月被吓得陡然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可祭坛上玉真郡主的牌位,就静静的摆在方滋月的眼前。

她双腿一软,突然跪了下去,不停的拜了起来:“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有心的。玉真郡主,我真不是有心要那样对你。”

烛火在祭坛前跳跃,方滋月跪在了蒲团上面,不住的磕头认错。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渭王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为了求得真相,他仍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呵斥起下人:“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扶侯府千金起身啊!”

话音一落,两名婢女快步上前,曲膝俯身要去扶方滋月起来。

方滋月却怕得浑身颤抖不已,拒绝王会婢女的搀扶。

“你们不要过来!”

方滋月尖叫了一声,那神情与乞巧节当晚在宴会上失控时,如出一辙。

苏昭昭趁着这个空档,悄无声息地来到祭坛的外围。

她还偷偷藏匿在了一众奴婢的身后,静静等着方滋月回眸。

若不是渭王让她假扮玉真郡主,她也想不到渭王竟会想到这个法子,来试探方滋月。

但方滋月明显已经失控了,真的能从她嘴里知道有关玉真郡主是否离世的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