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衍来得很快,他本就是往芳芜宫的方向过来,那宫人走到半道就迎面遇上了他的舆辇。

高琉玉将手里的字条递给他看:“皇兄,高怀胥他还没死。”

高怀衍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极自然地从背后拥住她,看也没看那纸条,温声道:“上头都写了些什么?”

高怀衍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颈侧的肌肤,激起一阵颤栗,他身上的檀香将她整个人围得密不透风,高琉玉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软了身子顺势窝进他怀里,她从前也撞见过父皇和那些得宠的后妃亲密、调笑,也不会像他这般总要黏在一块,她并不觉得他是有多喜欢自己,他的态度分明是对待一个趁手新奇的物件,似逗弄猫儿狗儿一般,轻慢蔑视,总是乐此不疲地在她身上探索着,以羞辱玩弄她为乐。

就在高怀衍的手不安分地往下摸到一处饱满莹嫩时,高琉玉急促地喘了口气,连忙抓住他的手,兰息不稳嗔怪道:“皇兄,我在与你说正事呢。”

高怀衍面不改色:“朕也在做正事。”说罢手上动作却是收敛了些,只搁在她腰间摩挲着。

心里却忍不住想着,世间女子都是像她这般生得如此柔嫩绵软的么,难免教人有些……爱不释手,只不过他还不曾碰过旁的女子,也生不出那种心思,自然不得而知。

前几日有个胆大包天的宫婢爬床,甚至还点了催情香,依旧被他亲手斩杀,即便他已经尝到几分男女欢爱的滋味,过去的病症似乎并没有减轻,他不得不承认,高琉玉是有几分特别的。

不过,仅此而已。

高琉玉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她小心翼翼斟酌着字句又开口道:“皇兄须得早做打算,高怀胥设下了埋伏,意图在你去南郊祭天的时候动手。”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我也是刚刚才得知他的谋算,是一个脸生的小太监过来递信的,他是想要我与他里应外合暗害皇兄,我怎会如此……唔……”

高怀衍俯身衔住那两片喋喋不休的红唇,辗转含吮,反复舔过她柔软的唇珠,舌头顶进去,勾住她的,放肆在里面翻搅,直将她吻得舌根发麻。

“唔唔……”高琉玉被他亲得嘴都合不拢,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从唇角丝丝缕缕溢出,他这人就连亲吻也如此霸道凶狠,像是要将人拆吃入腹,她不由得想起秋猎时自己和柳修远的那个吻,温柔美好,发乎情止乎礼,思及此,心中难免酸涩,他们似乎是要成婚了。

高怀衍从她手中接过纸条,果真是高怀胥的亲笔字迹,轻笑道:“他还说了要救你出去,皇妹连这也不心动么?”

高琉玉环住他的腰身,睁着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我那日便说过了,我选皇兄……”

“何况从前高怀胥的那些谋算,大多是他自作主张,我并不知情,皇兄若是将那些仇怨全都怪在我身上,那我可真是要冤死了。”

“知道你有几斤几两。”若非如此,哪还能留她到现在,说到底,她也只是高怀胥手里的一把刀。

高琉玉面露欣喜,小声谢过他,而后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邀功似的,就这么巴巴地把他给望着。

高怀衍刻意忽视她脸上的希冀,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带着某种隐秘的催促。

高琉玉眼底划过一丝失望不甘,到底是没表露出来,乖乖解了衣裳,等那根粗硕的阳物插进来时,她仍是忍不住吃痛落泪,只得努力放松身体容纳他。

倒是不似之前那般情绪外露了,学聪明了,高怀衍这样想着。

等在她小穴里释放过一次,他并未抽出,忽然开口道:“阿玉此次算是立了大功,想要什么,朕可答应你一个不算过分的请求。”

刺客2000字

刺客

不出两日,尚服局的人便送来崭新华美的翟衣,高琉玉喜滋滋地换上了,抬手在高怀衍面前转了个圈,笑问:“皇兄,好看么?”

高氏皇族惯出美人,高琉玉更是得天独蕴一般,韶颜稚齿,秾纤得衷,宛如姑射仙子,也不怪乎那些世家子弟争相追捧。

高怀衍微微挑眉:“这便满意了?”

高琉玉仰起脸去亲他,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软了细嗓说道:“皇兄,你是知道我的,这些时日都要闷坏了,登基大典这样的盛事,我也想亲眼见证皇兄的荣耀。”

宫里伺候的人惯会踩高捧低,那些宫人虽不敢在明面上怠慢她,可除了必要的需求以外,他们根本不会理会自己,或许是得了高怀衍的授意,她如今就像一只笼中鸟,有着光鲜亮丽的翅羽,却只能用来观赏,无法振翅高飞。

她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她疯狂地想逃离这里。每日翘首以盼,高怀衍处理完政事后偶尔的陪伴甚至成了这些时日唯一的慰藉。

“你听话些,过几日就是乞巧节,朕会带你去街市逛灯会。”

高琉玉忙不迭点头,面上绽出喜色,暗自在心里唾弃自己没出息,这点小恩小惠如今都能令她欣喜若狂,当真是被驯服了不成。

转眼到了初七这日,昨夜闹得晚了些,高琉玉今晨险些起不来,身旁早就空了,算算时辰,高怀衍此刻应当已经在去往南郊天坛的路上了。

等到梳洗完毕,踏出宫门,便有一行人将她迎上了马车,高琉玉扫了一眼禁军身上坚硬的甲胄,连她这里都安排了这么多人护送,想必高怀衍的御驾更是守卫严密。

她垂下眼帘,模样看上去十分平静,垂在两侧的袖袍下,指骨轻轻颤栗着。

外头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百姓议论纷纷,高琉玉在马车里坐立难安,几次忍住去掀车帘的欲望,唯恐被人看出异样。

她越来越焦躁不安,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一晃,高琉玉头磕在车壁上,只听外头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愈演愈烈,马车晃动得厉害,她连忙伸手扶住车壁。

“外头发生了何事?”高琉玉的声音轻颤,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车帘被人掀开,有个人影钻了进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公主,得罪了,有贼人滋事,陛下遇刺,还请公主移驾,末将这就护送您去安全的地方。”

高琉玉连忙反手抓住他,急急问道:“那皇兄呢?他现下如何了?”

赵轸顿了顿,沉声道:“陛下如今下落不明,还请公主放心,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说罢又催促她动身。

高琉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下落不明?高怀胥得手了?她心乱如麻,跟着赵轸撤离此地。

有眼尖的刺客看见了他们,分了一波人追上来,赵轸于乱中寻到一匹马,又道一声得罪,抱着高琉玉的腰飞身上马,眼看着就要被甩开了,刺客连忙挽弓搭箭往两人的方向射去。

赵轸一手挽住缰绳,一手挥剑劈开身后的冷箭,高琉玉一声不吭地躲在他怀里,心急如焚,从袖中取出一根簪子,悄悄刺进了马背。

马儿果然受惊,发了狂似的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赵轸连忙用力握紧缰绳,试图令马儿安静下来,这时后面的刺客也追上来了,几支羽箭破空而来,赵轸连忙侧身挥剑劈开,高琉玉忽然惊呼一声,便从马背上滚落,他自顾不暇,等他听到动静想拉住她的时候,已经被马儿横冲直撞带出去一段路了。

赵轸连忙弃马飞奔回去,却只捡到根染血的发簪。

*

再次见到高怀胥,是在一个破败的寺庙当中,他俊美的面容上横亘着一条可怖丑陋的疤痕,似要将他的脸分割成两半,他的一只袖管也空空荡荡的,整个人透着股阴郁的戾气,再不复从前儒雅随和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