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奚眉梢微挑,她当?是喝什么?

他?颔首:“有。”说罢,也学着她的样?子?,将手中的合卺酒递到唇边,一口饮下,而后却是渡了一半进?她口中。

崔宝音气?呼呼地推他?,她都亲累了,他?怎么还来?她口齿含混地说他?讨厌,她好累了,要睡觉了。

谢玄奚侧过头,亲了亲她汗湿的鬓发,“音音,这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崔宝音抬腿踢他?,成婚第一天就敢不让她睡觉,那以后还得了?

谢玄奚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腿,一路摩挲着往上,她颤栗着想要躲开,却被他?拉起手,冰凉又坚硬的玉石革带落进?她手里,他?埋首在她颈间?舔吻,嗓音喑哑:“帮我?解开,嗯?”

崔宝音颤着手,努力了好几?次,却始终无?可奈何。反观她自己,身上的嫁衣早已经被剥开。

她眨了眨眼,忽然有些心慌:“你、你做什么?”

谢玄奚终于觉出?不对,在她颈间?重重地喘了一声,他?停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眼里水雾迷蒙,粉雪的面颊染上薄红,他?低下头,贴着他?的鼻尖问?:“昨夜嬷嬷没教过你?”

崔宝音皱了皱鼻尖,抬起脸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泄愤,方才恨恨道:“我?昨夜绣完鸳鸯就睡着了,今早醒来,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们按着梳洗装扮换嫁衣!”

谢玄奚闻言,闭了闭眼,方才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头望着她的眼睛,“音音那日不是想知道,我?为何那般着急下马车么?”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听见她软绵绵地“嗯”了一声,他?沉静开口,“我?今日便说给你知道,好不好,嗯?”

一夜过去,崔宝音最后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第二日醒来,她浑身都疼得厉害,好像被马车来回碾了一遍,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和离!

她今天就要和谢玄奚和离!

她挣扎着睁开眼,看见自己寢衣已经换过,身上也都整洁,稍稍消了一点气?,但一转眼,看见谢玄奚,还是没忍住伸腿踢了他?一下。

奈何她被折腾了一整夜,现下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伸腿踢这么一脚,落到谢玄奚身上,力道和挠痒痒没两样?。

谢玄奚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角:“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再睡会儿?昨夜是我?不好,累着你了。”

崔宝音看着他?就来气?,昨夜她嗓子?都快喊哑了,让他?停一停,他?却始终不听,反而变本加厉。

“不想跟你说话!我?要和离!我?要回家!”她翻了个身,将被子?卷走,一个人缩在墙角,警惕地看着他?,“就在那儿,你不准动了!”

谢玄奚先是怔愣,而后哑然失笑:“好,我?不动。我?陪你回家,你跟我?说话,好不好,嗯?”

至于和离两个字,他?权当?没听见。

崔宝音捂住耳朵,怒瞪着他?。

昨天、昨天也是这样?!

“音音松一些,让我?动一动,好不好,嗯?”

“好棒,音音好漂亮……好好好,都是我?不好。”

谢玄奚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同她赔礼道歉:“昨夜……”他?喉咙微紧,“我?委实孟浪,音音怎么罚我?都好,但先起床用些早膳,别饿坏了身子?。”

他?又说:“我?去问?过折萱,让厨下做了你喜欢的鱼汤和八珍豆腐,还有羊肚羹,鸡松,蓑衣饼和三鲜粥。”

崔宝音的确饿坏了,她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爬起来,又让他?出?去,“我?要更?衣了!”

看见她锁骨下一片红痕,谢玄奚眼神微暗,从善如流地道了声好。

他?确实该出?去。

若是再做些什么,恐怕真要把她吓得回家了。

见他?还算识相,崔宝音轻哼一声,唤折萱与采棠进?来,服侍她更?过衣后,又让抱雪与寄云将饭菜端进?来。

她要在屋里用膳。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没有动作。

崔宝音这才想起来,在被她敷衍过去的那些事里,还有第二日要早起向婆婆请安的规矩。

她顿时?急忙起身道:“先去向母亲请安再回来吃吧!”

都怪谢玄奚,怎么也不提醒她!

还有折萱这几?个人,吞吞吐吐半天也不开口!

难不成她是那种?仗着郡主身份,便胡作非为,不敬尊长的人吗?她瞪了她们一眼,就要往外走,谁知一出?门就撞到谢玄奚,分明是自己走得急没看路,她却捂着额头倒打一耙:“你怎么走的路?”

谢玄奚笑着揉了揉她捂着的地方,揽过她的腰往里走:“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先坐下把早膳吃了。”

崔宝音哪里吃得下,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更?着急了些,“你也别吃了,还没去向母亲请安,你倒是吃得下。”

谢玄奚拉过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笑道:“母亲那边我?一早就让人去说过了,无?妨的。”

“那、那也不行……”崔宝音红着脸挠他?,不高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都不经过她的同意!

她捂着脸,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见人了。

“行的。”谢玄奚温声安抚过她,又道,“方才王府的人来给你送了信,说是从虞州送来的。”

崔宝音果然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真的?信在哪儿呢?”

虞州来的?是晴娘还是瑶簪?

两人说着话,折萱等人已经将饭菜摆了进?来。谢玄奚为她盛了碗汤:“先吃饭。吃过饭就给你看。”

崔宝音从他?怀里挣脱,绕到他?对面坐下,也不喝他?盛的汤,慢吞吞地舀了粥喂到嘴里,看他?似乎要给自己夹菜,她连忙将碗碟往后撤了撤,总之一副坚决与他?割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