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成渊从未小瞧过时重璧,他很清楚这个人勾引男人的本事。不仅是他和时重至,甚至太傅也与这废帝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正是知道了这一点,他才一意孤行地要求老摄政王要废了这个皇帝。
他太像天选之子了。
或者说,如果天选之子是他,那就太麻烦了。
完全比不上眼前这个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狗崽子皇帝好对付。
此刻他应该在想爱情、人权、平等之类的吧。时重至的心思很好猜。
果然,这位新上任的皇帝一脸愤懑:“我怎么可能把他当成是……当成那种随便的人!我尊重他、爱护他,跟你可不一样!你位高权重,要什么人没有,为什么非要缠着他?”
池成渊呛了他一句:“我要什么人没有?你是皇上,我只是个摄政王,你才是要什么人没有,非得找他?”
时重至心直口快:“我这个皇上几斤几两,你清楚得很。”
“他勾引我,我被勾引了,气氛都到那儿了,我们顺势就做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成年人兴之所至、你情我愿、天雷地火的事情,你非要扯上感情,幼稚。”
“他哪有!你这是淫者见淫!”时重至像个见到主人被欺负的疯狗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帝王之风。
他越是这幅模样,池成渊反倒越是满意,越是觉得自己选人的眼光没有错。
“好好好,这位属狗的小崽子,我带你一起去崇台宫,让你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勾引我,行了吧?”
“你连我的属相都记得?”
池成渊笑出声来,大手一伸想要摸一摸皇帝的脑袋,但头上的皇冠却太碍事,只好作罢。
时重至此刻却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骂他呢,见到他伸过来的手,想也不想地就咬了上去。
摄政王猝不及防地被咬了一口,收起了笑脸,冷冷地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
时重至也意识到了危险,连忙松口,看着眼前白皙的手上那圈泛红反光的牙印,略微有些认怂地解释了一句:“你都说我属狗了,还不允许我牙痒?”
池成渊一招手,立刻有一个宫女送来一块干净的湿毛巾,想要帮他擦手。
“谁咬的,自己负责。”
即使有理,皇帝也斗不过摄政王,更何况这回是时重至理亏。他从宫女手中接过毛巾,轻轻地为摄政王擦去手上的口水。
他分心想着:果然是养尊处优的摄政王,手掌看着宽大,手指却细长,手心也没有老茧,反而软软滑滑的,虽不似时重璧那样手如柔荑,却也跟他想象中的糙汉有很大的距离。
池成渊把手伸到时重至的鼻子跟前:“仔细闻闻,擦干净了么?我可不想沾着你的口水味。”
时重至闻到了一股松木的熏香味,脑海中却在回想着之前池成渊说的那句“他勾引我”。现在池成渊才是在勾引他吧?
“擦干净了。”时重至的声音听着闷闷的。
池成渊嘟囔了一句“欠收拾”,却也没继续针对他,只是带着人去到了崇台宫。他让皇帝停在房门外,又不让太监通报。
他倒要让时重至看看,到底是他强迫时重璧,还是时重璧勾引他。
时重至在外头,听着两人的对话。
“想我了吗?”
“有点。”
这厮不会把这屈打成招一般的客套话当成是时重璧勾引他的证据吧?
只是再听下去,他却稳不住了。
“想我哪儿了?”
“想你……”
屋内传来一阵布料悉悉索索的声音。时重至脸一黑:这就搞上了?
他早就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会儿却有点埋怨时重璧,都不反抗一下,害得他在池成渊面前丢脸,转念又觉得实在是这摄政王淫威太甚,怨不得时重璧。
摇了摇头,他又觉得方才这番“你只是被操,我丢的可是面子”的想法太对不起时重璧了,暗自反思了起来。
按理说他不该继续听下去。池成渊只是向他证明时重璧并不像他想的那么不愿意。无论他承认与否,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都可以算是结束。
现在这情况,他可以坚持己见,把这理解为时重璧迫于摄政王淫威不得不屈服,而池成渊那番勾引的言论勉强说得通。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必要继续听下去。
然而想到昨天池成渊的逼迫与旁观,时重至恶向胆边生,竟走进了房间内。
下人们知道时重至是摄政王带来的,念及时重至现在高低是个皇帝,也就没有阻拦。他竟然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两人厮混的床榻边。
池成渊的领口比平时松了些,此刻鸡儿还在时重璧的口中兴致勃勃,白皙的脸庞略微有些发红,深邃的眼眸微闭着,见人来了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声音也比平时更低沉了一些,抱怨了一句:“你还真不懂客气。”
时重至回嘴:“允许你看我,就不允许我看你吗?”
大概是摄政王今天心情真的不错,他原谅了皇帝的挑衅与无礼,只是评价了一句:“幼稚。”
时重璧回眸看了一眼时重至,眼神似嗔似怨。
新皇得出结论:一定是摄政王强迫他的重璧哥哥。看着摄政王那只插进时重璧发间,还隐隐带着些牙印的手,他更不服气了。
鸡儿也更硬了。
池成渊盯着时重至的裆部:“皇上这是想加入?”
废帝停下动作,却没有开口说出阻止的话,仿佛一只等待命运宣判的羔羊,又像是一个冷眼看事态发展的旁观者。
时重至理智上知道他应该拒绝这档事。加入这两人的情事,就好像是承认了他跟时重璧的关系不过和池成渊口中的“兴之所至”一样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