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就你做的那些丑事,落在萧景珩那个煞星和公主手上,千刀万剐都不够,你还想跑!”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那马车上的一车官员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完全没了往日那副作威作福的气派。
“住!住嘴!”
沈昭景听的忙是一喝,好险才将这些官员的嘴按了下来,他忽地扯过缰绳往隐蔽处驾起马车跑了几步,就在他躲进草丛的瞬间,守备的官军正好将火把对准了刚才沈昭景他们马车站着的位置,然后看的无事才别过头去。
见的这一幕,沈昭景更是脸色发白,他心里很明白,沈知微不会放过这车上的贪官,更不会放过自己,这般守备森严,怕是、怕是……
但,他也毫无办法,只得疯狂转动念珠,嘴里念着经文,祈求神佛怜悯给他一线生机。
这时,忽然有个声音传来过来。
“殿下……殿下!我、我想的一处,咱们或许可以出去……”
听的此言,满马车的官员加上沈昭景立马回过头去。
见的开口的是永宁的水利同知,专是管各府县的水渠、水利工程的官员。
……自己有招揽过这等小官么?
沈昭景脑袋晕沉沉的,许是害怕的紧了一时也没细想去。
此刻,他的性命都悬在一线之上,自然也没心情辨明这人来历了。
“你说!你快说!”
沈昭景忙不迭的呵斥道。
“就是……前阵子,城里防备胡人军士从护城河里游进城内特地在城西砸了个洞,将护城河的水全放了个干净,不知您还记不记的……”
听的那水利同知哆哆嗦嗦的语气,马车上的人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他们前些日子好像的确听说过这个事儿。
“这几日永宁解围了,护城河的水还未从金沙江中延引过来,所以现在那里杂草丛生,俨然已经、已经变成了个狗……”
说道一个字眼的时候,那水利同知突然不敢往下说了,他有些害怕的看向沈昭景。
沈昭景好不容易听的一线生机,那容他断绝,连忙扯着那水利同知的肩膀不住摇晃道。
“说!说!快说了,怎么不说了!你说什么,孤都赦你无罪!”
“……就、就变成了个狗洞!大小看看足一人爬进爬出,咱们或许……”
“好!狗洞!好!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啊!”
要是往昔,任何人叫沈昭景去爬狗洞,他都能将那人的脑袋砍下来。
可今非昔比,当听到“狗洞”二字的时候,沈昭景大喜过望,一把捏住了那个水利同知的肩膀,忽地大笑开来。
接着一马车的大人物们,且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知府、县令此时此刻都因为一个狗洞能逃出生天,而人人庆幸,口念佛号出来。
是夜,西城的“狗洞”中一群人影如朽木中的蛀虫般爬行着。
沈昭景爬在最前面,四肢并用行在那稀泥中,他一边爬着,一边不住咒骂着。
“等老子爬出去,去塞外,再找几个强人……哼,定比这纸糊的北胡可汗强上几许,再来和你们这群家伙较量!到时候、到时候,孤定要把沈知微的脑袋削下来当球……”
“当什么?你再说一边,本将军可没听清!”
就在沈昭景快爬出洞穴的刹那,他嘟囔的话语,却不知被谁接了上去。
却听的那声音晴朗、熟悉,包含怒意。
沈昭景忙抬头一看,顶上的洞口处,灯火同名,一群玄甲士兵举着火把站在上方,人人脸上狞笑,宛如是食鬼的修罗们下凡一般。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昭景惊得跌坐在地,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人影。
这时一个少年排开众人大步走到沈昭景头顶冷笑着说道。
“皇兄,以假消息引的我入瓮,今日我不过还施彼身而已!怎么,就你害的我,还不准本将军反击?”
开口的正是沈昭临,他冷笑着,一双眼睛几乎是要喷出火般凝视着沈昭景。
听的这话,沈昭景立刻回过味来了,他惊怒交加的看向刚才说“狗洞”的水利同知去。
却不想这水利同知突然身手敏捷的像成了精的王八,只见他四肢并用在泥水里快速爬了几下冲到沈昭景前面,然后一跃而上躲到了沈昭临的身后去。
“叛徒!”
沈昭景见的也没办法,突然大骂出口。
却不想,那水利同知也不是省油的灯!
听的这话,那水利同知立刻反击道。
“什么叛徒?咱这不是跟殿下您学的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壮士断腕而已……要说叛徒,谁比的过您连自己母亲和外祖都能叛个干净呢?”
这话如利剑一般直刺沈昭景的咽喉,他那伶牙俐齿的嘴一时张不开去!
是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忠义之士自然结交的都是人品高洁之人,而小人身边也多是小人臭味相投而已。
“……别、别、别杀我!好弟弟……好阿翎,你还记得、还记得你小时,为兄、为兄带你去御花园里捉蝴蝶的事情么……”
沈昭景自知已毫无办法,只能软着声音求着沈昭临,甚至打起了感情牌,要述兄弟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