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没钱。”
苏瑾棠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花钱,只管读书就是,待你读出些名堂来了,今后愿意留在私塾也好,出门找活计也好,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也不必担忧给兄长添麻烦。”
“我已经派人去找地方了,私塾就开在济世医馆不远处,你兄长的腿最好再治治,若能治好最好,治不好也让他比现在松泛些,至少这半年都应当留在医馆一边干点活一边治病,你就安心读书,也能与兄长见面,好不好?”
白蓉蓉抬眼时已经泪眼汪汪,“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将那段日子忘了,以后好好生活,好吗?”
“嗯!”
看过白氏兄妹俩,见白蓉蓉求生意志坚定,苏瑾棠也略略放了心。
天色将晚,谭大夫为她送来一应药材而亲自来道谢:“苏老板大义,我代这些伤患谢过苏老板。”
“苏老板若是不着急回去,不如留下用些修竹做的药膳?”
苏瑾棠奇道:“药膳?”
谭大夫笑着解释道:“我这弟子虽医术平平,但做的药膳却清新可口,实不相瞒,正是修竹托老夫来问苏老板愿不愿意留下用膳的,现下他已在厨房忙活了,还望苏老板赏脸。”
苏瑾棠颇为新奇地颔首,“那我倒确实要留下尝尝。”
左右无事,苏瑾棠带着书晴打算摸去厨房亲眼瞧瞧药膳是如何做的,与往常吃的那些鸡汤里放人参的有何区别。
就见夹杂肉香的烟火气中,小谭大夫身着青蓝色短打,腰间束着一条宽布,脚踏麻布鞋,显得干净利落。
咕噜咕噜的雾气后面,显出一张清瘦平和的脸。
“小谭大夫,做什么呢?”
谭修竹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来厨房,眼中闪过惊诧,“苏老板,你怎么来这了?”
“左右无事,我们来瞧瞧能否偷师一二,回去也好给自己补补。”
书晴显然兴趣也很大,“小姐,待我学会,回去就给你炖汤补身子。”
谭修竹眼中荡开笑意,“药膳颇为繁琐,而且须得懂些药理,否则补错了难免适得其反。
“我观苏老板眼下有青黑,唇色尚浅,约莫是夜间睡不好的缘故,不知可是忧思过度?
“小麦有清热除烦、养心安神之效,我将其与大米、大枣一起煮了粥,苏老板可要尝尝?”
苏瑾棠笑道:“好啊。”
“小谭大夫,哎哟小谭大夫你果然在这里。”
不等谭修竹介绍其他,一位身着水红并蒂莲大袖衣的妇人扯着嗓子摇着团扇匆匆而来,与苏瑾棠打了个照面,面上一愣。
“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来自永宁的苏老板。”
苏瑾棠略略颔首,“我是来送药材的。”
“哦哦,原是苏老板,”妇人又展开了笑意,“幸会幸会。”
“哎哟小谭大夫呀,”妇人摇着团扇跨进厨房,站定在谭修竹旁道:“我与你说啊,那东头做布料生意的齐老板,他家女儿今年年芳十六,生的花容月貌,与你正是相配呢,且人家齐老板家大业大,齐姑娘嫁妆可不少,明日见见如何?”
谭修竹颇为无奈,专注着炉子内的火候,也不看她,“徐大娘,我说过,我如今医术不精,还需跟在师傅身边多学几年,无心婚姻大事,你不必为我费心介绍了。”
“哎哟,这哪成啊?学医与成亲又不冲突,你如今已二十,再拖下去可说不到好的姑娘啦。大娘与你也是街坊邻居的这么些年了,也算是看着你长大,大娘当红娘这么多年,手头有了好的马上就想着你,可必须得见见。”
苏瑾棠轻咳了一声,引了徐大娘的注意,“小谭大夫,你这可不厚道,既已应了与我家妹妹相看,可没有这边还未看过,那边就排着队的道理啊。”
徐大娘惊疑道:“小谭大夫要与你家妹妹相看?”
苏瑾棠脸不红心不跳,“是啊,成不成另说,但是小谭大夫已经应下,怎么着也得先与我妹妹看过再说。”
“那倒是须得讲个先来后到。”
徐大娘也是实诚爽朗的人,“做我们这行的可不能坑害人家。”
“可不是嘛,”苏瑾棠说得有鼻子有眼,“我也是磨了小谭大夫好久,推脱不过,才让他应了,劳徐大娘白跑一趟了。”
“大娘,我是在永宁开茶楼的,书晴,给大娘带点茶叶喝喝,这大热天的。”
“嗨呀,这哪好意思。”徐大娘立刻笑着拿团扇去点苏瑾棠的胳膊。
书晴得了眼色,马上一边扶着徐大娘胳膊,“徐大娘,您随我来,我跟您说啊,可不是我吹,我们的茶叶可是专门供那富贵人家的,您今日可必须拿点回去尝尝。”
待两人走远,谭修竹与苏瑾棠同时开口道:
“劳苏老板为我扯谎了。”
“对不住碍你姻缘了。”
谭修竹先笑道:“碍什么姻缘,我肯定是要回绝了的,只是若没有苏老板出手,定又是一番口舌。”
“我观你实属无奈得紧,这才出此下策,徐大娘也是好意,只是这借口只能拖一时。”
谭修竹叹道:“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药膳炖煮颇为耗时,要不是谭修竹提前开始在厨房忙活,否则天黑透了也吃不到这顿晚膳。
小院中摆了桌椅,白蓉蓉小产见不得风,白松清盛了她那份给送进了房,其余人都围在院子中就着几根蜡烛与落日余晖一起热热闹闹地用膳。
“苏老板体质偏瘦弱,平日里须得多动弹,多用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