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袖进去剥蒜,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行,听你的,先按下,但记住,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这事不能算了,我会处理。”

温馨的晚餐熨帖了肠胃和心绪,鲜嫩的羊肉、酥香的油饼,让氛围重归温暖。

饭后,谢时屿洗净碗筷,神秘地拉住顾秋月:“走,后院看个好东西。”

顾秋月好奇地跟着他推开通往后院的门。

角落处,一个崭新的、由厚木板和油毡搭成的小“房间”赫然在目,谢时屿推开简易门,里面竟砌了个水泥池子,水管从厨房巧妙延伸过来。

“洗澡间?”顾秋月惊喜,眼睛发亮,“你什么时候弄的?”

谢时屿嘴角含笑,带着心疼:“看你冬天擦洗不方便,怕冻着,年前凑材料,这两天找兄弟们帮忙赶出来的,以后烧好热水就能直接洗。”他拍拍光滑墙面,语气自豪。

顾秋月心暖涨,走进这充满心意的小空间,抚摸光滑木板和冰凉池壁,之前的委屈不快被巨大的幸福冲刷干净,她转身扑进谢时屿怀里,紧紧抱住:“时屿……谢谢你!”

谢时屿稳稳接住她,轻拍她的背:“傻话,客气啥,喜欢就好。”他顿了顿,随口道:“挖池子时,挖出不少土,特别松软黑黝黝的,跟旁边黄土不一样,堆菜地边上了,想着掺进去肥田。”

顾秋月沉浸在喜悦中,只在他怀里点头。

第二天中午,张嫂子提着咸菜来串门,宽慰顾秋月别在意谣言,两人坐在客厅门口边晒太阳边闲聊。

张嫂子目光扫过菜园,猛地顿住,惊呼:“哎哟!秋月妹子,你这菜咋种的?!”她几步跨进园子,蹲下指着几畦青菜,“老天爷!叶子油绿得滴水,茎秆粗得赶上人家种一月的,比我家高快一半了!”

顾秋月凝神看去,也愣了,那几畦正是靠近堆放新土的位置,青菜叶片肥厚油绿,茎秆粗壮挺拔,生机勃勃近乎妖异,与旁边“正常”的蒜苗小葱对比鲜明。

“啊?是吗?”顾秋月茫然,“可能……地比较肥?或者阳光好?”她目光下意识瞥向菜地边那堆深色松软黑土。

张嫂子摸着叶片,啧啧称奇:“这哪是‘比较肥’,简直是非常肥。快说说,啥秘诀?啥仙肥?好种子?”

顾秋月一脸困惑:“真没秘诀,种子嫂子你给的,肥料我就上了草木灰,你知道我怕臭,还能上别的啥肥啊。”

张嫂子半信半疑,看看菜又看看顾秋月,感叹:“啧啧,还是妹子手巧,天生种地料,这菜真稀罕。”她眼神在菜畦和黑土间逡巡几遍,带着满满好奇离开。

送走张嫂子,顾秋月独自站在后院,春风带着泥土气息,她看着阳光下绿得晃眼、生机妖异的青菜,又看看角落那堆“特别松软的黑土”,顾秋月陷入了沉思。

其实,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发现只要把空间水稀释了用,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但功效也没那么夸张,但长期喝稀释了的空间水,应该也能达强身健体,提神醒脑的作用。

不过今后还是不要把空间水用地菜地里了,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第28章不识抬举

打定主意后,顾秋月便将心思按下,照常上班。

刚踏进办公室,孙娟就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角落,压低声音:“秋月,现在整个家属院都传遍了,说你是个种菜能手,围墙里那点菜长得油绿油绿,比别人家强百倍!”

顾秋月心头一跳,“你听谁说的?”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孙娟看着她,带着提醒的意味,“你小心那些人跟你去要菜吃。”

“不会吧,不就是几颗菜,还有人好意思上门要啊。”顾秋月顿了一下,“不是听说北边有一块地是专门分给家属的自留地吗?”

“现在家属院人多,住楼房的没分到自留地的多的是,他们就得天天买菜吃,能不盯着别人的菜地吗?特别是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听说你家院子里的青菜绿油油的,你说能不遭惦记吗?”

孙娟的话让顾秋月警醒,下午回家,她立刻就把地里长得好的菜都铲了扔进空间,顺手把地翻了一下才回屋做饭。

就在这时,院门口响起个陌生的女声,“谢副团家的在吗?”

顾秋月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两人,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娘,另一个似曾相识,她笑道:“我是顾秋月,请问两位是?”

“谢副团家的,我是三营副营长的媳妇陈翠娥,这位是我们营长的娘高大娘……”

陈翠娥的话被顾秋月打断:“你们有什么事?”

陈翠娥笑道:“哦,是这样的,高大娘家小宝这两天胃口不好,就馋口新鲜水灵的青菜,听说你家菜种得那叫一个好。这不,我就带她来见识见识,顺便讨几棵给孩子尝尝鲜。”

顾秋月心中无奈,真被孙娟说着了。

她脸上浮现歉意,“不好意思啊,高大娘,我家的菜其实跟大家的也没啥两样,而且不知道咋回事,地里长了虫,中午就把刚长起来的菜苗铲了。”

“不对啊,大家都说你种的菜长得可水灵了,怎么就招虫子了呢?我看你种的葱姜不是还好好的吗?”陈翠娥抻着脑袋往里看。

顾秋月索性让开,“就是因为还种着葱姜,菜苗招虫子心疼也得铲,你瞧那块地不是刚翻好?”

隔壁的张嫂子闻声赶来:“咋了?”

“张家妹子,不是你说谢副团家媳妇是个种菜的好手,咋高大娘家小宝想吃口新鲜菜,她就把菜给全铲了,是不是不想给啊!”陈翠娥不怀好意地说。

顾秋月不理陈翠娥,对高大娘说:“大娘,不知副营长媳妇在您面前说了什么,您看现在是啥时节?再会种菜的庄稼把式,最多也只能种出点菜苗苗。”

高大娘一愣,她也是被孙子哭糊涂了,这时节哪会有啥绿油油的青菜?就是野菜也只冒了个头,她朝顾秋月和张嫂子点点头,转身就走。

“唉,大娘!”陈翠娥忙跟上去。

见两人走了,张大嫂连忙道歉:“秋月妹子,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相信嫂子,”顾秋月安抚,“也不是啥大事,几颗菜而已,真要长得好,没有舍不得的道理,可现在这时节,哪有绿油油的青菜?也就几根菜苗苗。”

张嫂子会意:“就是,上次我看你家的菜苗苗长势的确喜人。”

“唉,”顾秋月苦笑,“大概不能捧吧,前脚嫂子说我这菜苗苗长得好,后脚就长上虫了,只好全铲掉。”

一场小风波就此平息。

但没过几天,下班路上,顾秋月在家门口见到了王招娣和一位穿着呢子大衣的女人刘营长的家属王素芬。

顾秋月挑眉,不清楚王素芬找她何事,只见王素芬从包里翻出一本崭新的《家庭护理常识》,“哎呀,秋月妹子,嫂子今天是来求教的,谁不知道你照顾谢副团那会儿,心细如发,周到得很!我家大勇他姐,”她顿了顿,观察着顾秋月的脸色,“最近身子骨不大爽利,被接到家属院休养,医生叮嘱要精心护理。我这人笨手笨脚的,心里没底,就想来跟你这‘行家’取取经,学点实在的!”

顾秋月心中冷笑,面上维持客气,语气疏离:“王嫂子,护理病人要紧的是遵医嘱,医生怎么说就怎么做。通风要好,饮食清淡软烂,勤翻身防褥疮这些基础的书上都有写。具体操作,最好请护士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