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抬头望去,啊,是之前见过的大鸟翼龙。
她后退两步:“啊哦,找你来了。”
提卡没有在具有安神效果的气囊兰花木上寻到兄长的身影,他等待了很久,大哥也没有出现,他骑着鸦卡在森林的上空盘旋,发现了这颗奇怪的花苞。
禁忌森林除了大哥奈亚,就数经常来给奈亚送药汤的他最熟悉,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花苞。
而且,这颗花苞上没有任何灵的气息,它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如果不是入侵者,那就是那个奇怪的白色女孩儿鼓捣出来的东西了,提卡看到了奈亚,同样也看到了丽莎。
他们在做什么?
不,等等,为什么大哥会在这里,而且……他的身上若隐若现有骸浮灵在飘动。难道那个白色歌者获得的烬火花是利用奈亚得到的吗?
一瞬间,曾经的感激在此刻化为愤怒。
提卡的心弦骤然绷紧,一落地便焦急地上前检查奈亚的身体。
他就站着不动,任由提卡翻来覆去地扒开眼皮,摆弄胳膊腿,只有当尾巴被碰到的时候才会反应稍微更大一些。
现在看来他们果然关系密切,那她待在这里好像也不太好,丽莎这么想着,后退着想要回到庇护所里。
但她才刚往后走一步,这小子的尾巴啪地甩在地上发出 响亮的一声,同时凶恶地对她做出呲牙的动作,被另一只蓝色类人一把抓住了脖颈。他们都看着她,白色的瞬膜开合,他们俩这时透露出的气质十分可怕吓人。
“……”她好像没有惹他们吧。
他们对内有文明体系,但恐怕对外的时候,对她这个异类还是野性的一面更多,丽莎默默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
他们是野人。她是经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的三好学生,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她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慢慢挪回了自己的庇护所,随便他们干嘛,别注意到她就好,那一尾巴她可挨不起。
等终于钻回花苞里,熟悉的空间带来的安全感让丽莎抱紧了小水母,脚边爬来一坨黑泥。
“小水母,黑黑,还是你们好。”她感觉自己就是农夫与蛇里面的那个农夫,刚刚差点就要被蛇的家人咬死了。
然而当她消失在视野之中时,一直安安静静的奈亚动了,他想要追上去,粗硕的尾巴迅猛有力地抽在地上,这比提卡的那一下要重得多,腿却被抱住。
提卡恳求道:“跟我回去,阿姆的草药会对你有用的。”
奈亚摇头:“我不离开。”
他开口说话了,提卡震惊了。他刚刚还以为是骸浮灵的影响,才让奈亚暂时处于思维涣散的阶段,可他现在说话的样子,明明很清醒。
“她救了我,弟弟,我很好。”
事实上,奈亚的状态早已恢复。
但他意识到,她非常的警惕,他只循能序渐进地表达自己不会伤害她,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她一点点褪去防御性,忽略自己的危险。
奈亚:“我不回去,我从未感觉这么好过。”
提卡觉得大哥疯了。
但下一秒他忽然又感到难以言喻的羞愧,她帮了奈亚,可他刚刚还凶她。是啊,她明明那么善良,他却用这么坏的心思去揣测她。
“你回去吧,提卡,我不会有事的。”
“她是,预言中的那个部落里的人吗?”
“不。”奈亚摇头,“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一个部落的痕迹,她甚至不会森林的语言,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先祖记忆的人。”
每一个诞生的孩子,都能够在成长的过程中通过歌者与灵缠的帮助,渐渐苏醒先祖留下的烙印在基因中的记忆。
那会帮助他们与自然生存,让他们听到自然的声音。
海洋人的孩子放到水里,他们天生就会挥舞小小的带蹼的手爪;洞窟人的孩子在夜晚,灵巧的复耳能够精准捕获并梳理不同的声波。森林人的孩子,就是森林的一份子,知道哪里是危险,哪里是安全的,哪里有食物,哪里有水源。
然而,这个奇怪的白色女孩儿,完全是张雪白的纸,她什么也不知晓,摸瞎一般探索着禁忌森林。
这已经不是【不完整者】,而是非常严重的残疾了。
“对,你敢相信吗?”提卡想起来什么,嘴巴张得老大,“她先前睡在巨鳄鱼的骨头里,真可怕。”
奈亚没有说话,但心中暗下决定。
即便她不是预言中部落里的人,他也想待在她的身边。直觉告诉奈亚,她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也许就和预言里的部落有关。
“对了,哥哥。”提卡的声音变得小声,耳朵尖滚烫起来。
“她还给了我烬火花。”他在心中暗暗骂自己是蠢蛋,“我应该先告诉你的,这样,你就不用再去腐心沼泽……”
“提卡。”奈亚打断了他,声音微微颤抖,“腐心沼泽,已经被她净化。”
“什么?!”
“我确定,盘桓在那儿吞噬记忆的可怕威胁已经消失不再,她捕获了它,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那儿确实,只剩下骸浮灵徘徊。”
空气凝固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狂乱的心跳擂鼓般在提卡的心中炸响,他摁着喉咙就发出两声急促召唤羽兽鸦卡的咔咔声。
“我要去告诉阿姆,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不不不,也许我们应该用最高规格的礼仪邀请她。”
第33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