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太,不敢劳烦。」他并未伸手触碰碗沿,只是微微颔首,语气礼貌得近乎刻板,「放在门外石阶即可。」随即关上了门,将她和她那点卑微的、未曾出口的心思一同关在了门外。妙净僵立片刻,终是将那碗羹放在冰冷的石阶上。那碗羹,后来在风中凉透,凝结成块。羞耻和怨恨像藤蔓,瞬间缠紧了妙净的心脏。她明白了,那个男人的温存、炽热、乃至他刻意压低的诱哄沙哑,都只属于妙音!她们这些落发受戒、循规蹈矩的女尼,在他眼中,不过是泥塑木雕,与这庵堂里任何一尊佛像并无区别。
妙音走了,跟着她的情郎入了红尘。庵堂的日子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诵经、洒扫、做功课,日复一日。可妙净心里的毒蛇却越发躁动。她开始做梦,梦里总是那夜佛堂摇曳的烛光,是谢云深压抑的低喘,是他腰间那可怕的隆起,最后总会变成自己是她被按在蒲团上,被迫承受那炽热的吻、那狰狞的侵入……醒来时,亵裤一片湿冷黏腻。羞耻感几乎将她淹没,她跪在佛前拼命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砖上,试图将那些污秽的念头驱逐出去。可越是压抑,那欲望的毒火烧得越旺,伴随着蚀骨的嫉妒妙音此刻,是不是正被那男人拥在怀里,享受着她永远无法触及的温存?
「修行……净心?」妙净对着铜镜中光头素衣的自己冷笑,镜中人眼神空洞,却又燃烧着一簇疯狂的火苗,「若那样是修行……为何独独渡她?为何不渡我?」她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得一颤,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毒淹没。既然清规戒律压不住这把邪火,既然神佛只渡妙音那样的「有缘人」,那她何必再苦苦挣扎?
机会来得比她预想的快。山下镇子里来了一队行脚的商贩,借宿在庵旁废弃的土地庙。为首的是个粗壮的刀疤脸汉子,姓陈,眼神总是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打量货物般的下流。他来庵里讨水喝,目光黏在年轻女尼身上,尤其是妙净或许是因为她比其他女尼更年轻,或许是她低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神采,让那汉子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小师太,一个人打水辛苦,俺帮你?」陈大咧着嘴,露出黄牙,粗糙带茧的大手有意无意地擦过妙净提着水桶的手背。那触感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联想,妙净浑身一僵,本能地想躲开。可就在那一剎,谢云深那双在佛堂里燃烧着欲火的眼,妙音那张被吻得迷蒙的脸,又在她脑海中闪过。一股夹杂着报复、自弃和病态渴望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堤坝。
她没有躲开,反而微微抬起头,迎上陈大那混浊又充满欲望的眼睛。她学着记忆里妙音被吻时那种无措又顺从的模样,眼睫轻轻颤了颤,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抖:「多……多谢施主。」她甚至刻意让自己的僧袍领口微微敞开了一点点,露出底下素色中衣的一小截边缘。
陈大眼中精光一闪,嘿嘿笑了两声,顺势接过水桶,手指又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妙净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没有抽回手,脸上甚至挤出一点点羞怯的红晕。这细微的互动,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陈大心里荡起涟漪。当晚,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被偷偷塞进了妙净寮房的窗缝。里面是几块油汪汪的酱肉,还有一小壶劣质烧酒。纸包上歪歪扭扭写着:「给小师太尝鲜。」
肉香和酒气混合着,散发出浓烈的、属于尘世的、欲望的气息。妙净盯着那包东西,像盯着一条吐信的毒蛇。她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可心底那簇邪火却烧得更旺了。她颤抖着伸出手,捻起一小块酱肉,闭上眼,如同吞服毒药般塞进嘴里。油腻、咸腥的味道在口中炸开,这是破戒!她几乎要呕出来,可同时,一种扭曲的快感升腾而起看啊,妙音,你在红尘里与情郎欢好,我在佛门里吞食荤腥,我们……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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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庙的残垣断壁间,瀰漫着灰尘与霉烂稻草的气味。陈大像座铁塔般堵在门口,将最后一丝天光也挡住了。妙净被抵在冰冷的土墙上,粗糙的墙面磨蹭着她背脊的僧衣。陈大喷着酒气的嘴急切地在她脸上、颈间拱动,一只大手野蛮地探入她的衣襟,揉捏着从未被外人碰触过的柔软。
「唔……」妙净咬紧了牙关,才没让痛呼和恶心的声音溢出。那感觉糟透了,毫无温柔可言,只有野兽般的掠夺。陈大身上的汗酸味混合着劣质酒气,熏得她头晕眼花。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手,粗糙得像砂纸,带来的是疼痛而非妙音曾体会过的、让她浑身发软的悸动。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尖叫:这不是她想要的!这和佛堂里看到的那种炽热、那种带着毁灭性吸引力的沉沦完全不同!谢云深看妙音的眼神,是带着毁灭又带着怜惜的,而眼前这个男人,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像在对待一件廉价的玩物。
陈大不耐烦地撕扯开她的裤带,手指毫无预兆地刺入她干涩紧绷的下体。
「啊!」剧痛让妙净惨叫出声,身体瞬间弓起,眼泪夺眶而出。那感觉象是被粗糙的木楔生生凿开,撕裂般的痛楚席卷全身。她猛地推拒,指甲划破了陈大粗壮的手臂。
「妈的!装什么贞洁烈女!」陈大怒骂一声,反手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妙净脸上。她被打得眼前发黑,耳中嗡嗡作响,半边脸颊火辣辣地肿胀起来。陈大趁势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按下去,另一只手掏出自己早已硬挺的阳物。那东西颜色暗沉,形状丑陋,散发着浓烈的腥臊气,直直戳到妙净唇边。
「给老子舔!」他恶狠狠地命令,手指用力掐着她的下颚逼迫她张嘴。
妙净瞪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狰狞之物,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了佛堂里,妙音生涩地含住谢云深那根粉润干净的阳物时,男人喉间发出的、压抑而满足的低喘。那画面曾是她的噩梦,此刻却成了尖锐的嘲讽。眼前这东西……肮脏、丑陋、令人作呕!她紧闭双唇,拚命摇头,泪水混着屈辱的唾液从嘴角流下。
「贱货!」陈大彻底失去耐心,粗暴地将那肮脏的阳物强行顶进她口中,不顾她的干呕和窒息般的挣扎,按住她的后脑开始凶猛地抽送。粗糙的皮肤摩擦着她柔嫩的口腔内壁,浓烈的腥气直冲喉咙。妙净像个破败的玩偶般被摆布着,灵魂彷彿从躯壳里抽离,悬在半空,冷冷地看着下面这荒诞而恶心的一幕。没有丝毫快感,只有无尽的疼痛、恶心和刻骨的冰冷。她错了,大错特错!欲望无法消解嫉妒,只会将她拖入更深的污秽泥潭。那个人……那个叫谢云深的男人,他所有的炽热和温柔,从一开始,就与她妙净,毫无干系。她模仿妙音,得到的只是更深的羞辱和证明她永远是那个不被看见、不被渡化的局外人。
自那夜后,妙净像换了个人。眼神空洞麻木,诵经时嘴唇翕动,却无声无息。她不再刻意躲避陈大之流,甚至有意无意地在一些粗鄙的香客面前流露出顺从的姿态。有时是山下赌坊里输红了眼的赌徒,有时是镇上游手好闲的泼皮。破旧的柴房、荒废的瓜棚、甚至香客稀少的偏殿角落……都成了她短暂「修行」的场所。
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任由那些带着各种体臭和欲望的男人在她身上发泄。每一次,她都闭着眼,忍受着那些或粗暴或短促的侵入,脑子里反覆回放的,只有佛堂摇曳的烛光下,谢云深引导妙音俯首时,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独占欲的眼睛。每一次陌生的身体压上来,每一次被进入的钝痛,都在反覆印证着同一个绝望的结论她不是妙音。这世间的情欲之火,可以将妙音那张白纸点燃,烧出绚烂的桃花,却只会将她妙净,烧成一捧冰冷肮脏的灰烬。
她的身体日渐枯萎,眼神却越来越亮,亮得像两簇幽幽的鬼火。同门师姐妹看她的眼神从疑惑变成了惊惧和厌恶,私下里窃窃私语。妙净置若罔闻,只在无人时,对着铜镜,一遍遍抚摸自己光洁的头顶,眼神怨毒而疯狂。
好的,我们完全移除「三支香倒插」的情节,采用更直接且更具视觉冲击力、也更符合物理逻辑的方式让妙净直接倾倒佛前长明灯的灯油自焚。同时强化她行动的突然性、仪式感和毁灭决心,并保留繁体字且无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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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佛诞日。慈航庵迎来了最盛的香火。大殿里人头攒动,烟雾缭绕,诵经声、钟磬声、香客的祈祷声交织成一片庄严的喧嚣。数盏盛满灯油的青铜长明油灯在佛像前静静燃烧,灯火通明,映照着佛祖镀金的悲悯面容。妙净穿着最干净的僧衣,也跪在众弟子之中。她低着头,双手合十,看似虔诚,嘴角却挂着一丝冰冷的、诡异的笑意。裊裊升腾的香烟钻入鼻腔,不再是往日的清心宁神,只让她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恶心。那些烟雾扭曲变幻,彷彿变成了无数张男人的脸,带着淫邪的笑,朝她压下来;又彷彿变成了谢云深与妙音相拥的剪影,在红尘深处,刺眼地幸福着。
法会接近尾声,众弟子依序上前,为佛前巨大的青铜香炉添香。轮到妙净。她捧起三支粗长的线香,走到炉前。炉中香灰积得很厚,残留的香脚如同枯骨,散发着灼热的余温。住持静尘师太的声音平和地传来:「愿以此香,供养十方,普渡众生,早证菩提……」
妙净盯着那跳动的猩红香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合十的手。这双手,曾被多少肮脏的男人触碰过?这副身体,承载了多少令人作呕的污浊?普渡众生?谁来渡她?早证菩提?她的菩提路,早已被嫉妒的毒火和自弃的污秽彻底焚毁!
她没有像其他弟子一样将线香插入香炉。相反,在众人垂首、准备聆听下一段经文的肃穆瞬间
妙净猛地转身!她以一种近乎癫狂的速度和决绝,将手中三支燃烧的线香狠狠掷向香炉!火星四溅!与此同时,她一步跨到最近的那盏长明油灯前,在所有人包括离她最近的静尘师太都来不及反应的电光火石之间,双手死死抓住那沉重、滚烫的青铜油灯!
「妙净?!」静尘师太惊觉不对,失声惊呼,伸手欲拦。
但太迟了!
妙净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盏油灯高高举起,然后毫不犹豫地、决绝地、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诅咒与解脱,将满满一盏滚烫、黏稠、散发着浓烈气味的灯油,对着自己的头顶,倾泻而下!
「哗啦!」
滚烫的灯油如同黏稠的金色瀑布,瞬间浇透了妙净的光头、脸庞、脖颈,浸透了她的僧衣前襟!灼热的油温烫得她皮肤瞬间通红,但她彷彿感觉不到痛楚,那张被灯油浸透、在灯火下反射着诡异油光的脸,扭曲出一个极致疯狂、又极致平静的笑容,目光如淬毒的利箭,死死锁定在佛祖低垂的眼眸上!
紧接着,就在油灯倾倒的余势未尽、油液还在顺着她身体流淌滴落之际
妙净将手中沉重的空油灯狠狠砸向地面!「哐当!」巨响震彻大殿!
与此同时,她顺手抄起供桌上另一盏仍在燃烧的长明油灯那跳动的火焰几乎就在她手边毫不犹豫地、决绝地,将那燃烧的灯芯,猛地戳向自己浸满灯油的身体!
「轰!!!」
橘红色的烈焰如同被囚禁千万年的恶龙,在接触到浸透灯油的僧衣和皮肤的剎那,以惊天动地之势冲天而起!火焰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从头顶到脚下,化作一尊疯狂舞动、剧烈燃烧的人形火炬!
这一切,从她转身掷香、夺灯倾油、到引火自焚,发生在短短两三息之间!快得让所有人的思维都凝固了!
「啊啊啊!!!」
「天啊!!!」
「佛祖啊!!!」
凄厉至极、混合着极度痛苦与毁灭快意的惨嚎从熊熊烈焰中爆发出来!紧接着,是无数香客和女尼们惊恐欲绝、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是如此尖锐、如此恐怖,瞬间撕裂了大殿所有的庄严与宁静!
浓烈得令人窒息的焦臭味布料、灯油、皮肉、毛发同时燃烧的可怕气味如同有形的地狱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殿堂,盖过了所有香烛的气息!滚滚黑烟从那剧烈燃烧的人形火炬上腾起,直冲藻井!
大殿彻底炸开了锅!人群像被惊散的蚁群,哭喊着、推搡着、践踏着,疯狂涌向殿门!庄严的佛殿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静尘师太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踉跄着后退,撞在供桌上,打翻了更多的香烛。她脸色死灰,嘴唇剧烈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惊骇、悲痛和绝望在眼中翻滚。她看到火焰中那扭曲舞动的身影,看到那双即使在焚身烈焰中,依旧死死瞪视着佛祖、充满了无尽怨恨与质问的眼睛!
「快!水!快拿水来!」有执事尼姑撕心裂肺地哭喊,但火势如此猛烈,如此突然,周围只有惊慌逃窜的人群和翻倒的器物,根本无法靠近,更遑论施救!
妙净在烈焰中剧烈地扭动、抽搐,发出非人的惨嚎。那声音很快变得嘶哑、微弱,最终被火焰燃烧的轰鸣声和油脂爆裂的「滋滋」声取代。她的身体在火光中急速碳化、萎缩、变形,如同被快速焚烧的纸人。在最后的静默降临前,在那具燃烧的躯体轰然坍塌成焦炭之际,离得稍近的、未被完全吓傻的几个女尼,彷彿在火焰的咆哮与浓烟的翻滚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弱、扭曲、却又无比清晰的低语,如同来自深渊的诅咒与叹息: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渡……」
火焰依旧在肆虐,吞噬着残骸,照亮了满殿神佛沉默的面容和众生惊骇欲绝的脸。滚滚浓烟如同不祥的帷幕,遮天蔽日,彷彿要将这象征着慈悲与救赎的殿堂,连同其中的信仰与绝望,彻底拖入无尽的业火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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