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不,」谢云深忍着笑,解释道,「夫妻是世俗男女,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为连理,同住一个屋檐下,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妙音的重点显然又跑偏了,她皱着小眉头,努力思索着自己有限的认知,「就像……就像母鸡下蛋那样吗?为什么要住在一起才能下蛋……生孩子?」她问得极其认真,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只有纯然的求知欲,毫无杂质,衬着她散落的发丝和僧衣,形成一种令人心颤的纯真与诱惑的混合。

「噗……」谢云深这下真的没忍住,一口姜茶险些呛住。他看着妙音那双写满纯然求知欲的大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赧或玩笑,只有货真价实的疑惑。她竟是真的不懂!不仅不懂男女之情,连最基本的生理常识都一片空白。在这与世隔绝的尼姑庵中,她被保护得如此彻底,如同一张未曾被墨迹沾染过的白纸。而这份懵懂无知,在她那头青丝和鲜活姿态的映衬下,对一个成熟男子而言,竟成了最隐秘的撩拨。

「这个……」谢云深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面对这般纯净的懵懂,任何世俗的解释似乎都成了一种亵渎。他清了清嗓子,含糊道:「此事……颇为复杂,待你年长些,自然就懂了。」心中却暗自惊异,这小尼姑的师父,竟将她教养得如此不谙世事?这份刻意维护的无知,是保护,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残忍?

「哦……」妙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显然对这个敷衍的答案不甚满意,但也没有追问,低头继续小口吃着糕点,那垂落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扫过桌面。

就在这时,静室外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冷中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妙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门被推开,一个同样穿着灰布僧衣的年轻尼姑站在门口。她约莫十八九岁,容貌也算清秀,但眉眼间带着一股刻意端凝的冷肃。她法名妙清,是庵中年轻一辈中较为持重的弟子。妙清的目光如同寒冰,先是在室内飞快一扫,落在谢云深身上时,那警惕与疏离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刺,尤其当她的视线扫过谢云深身上那件属于妙音的、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时,嘴角更是紧绷。最后,她的目光定在妙音身上,尤其是看到妙音那几绺垂落的发丝以及沾在唇角的糕饼碎屑时,眉头狠狠一蹙,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烦与责备。她显然是匆匆赶来,气息微促。

「妙清师姐!」妙音吓了一跳,连忙站起,下意识地想将拿着糕点的手往身后藏,却显得更加心虚。

「师父诵经已毕,请谢施主过去一叙。」妙清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象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她锐利的目光再次射向妙音,带着强硬的命令:「庵中清修之地,男女有别,不可久留男客居室。妙音,随我去准备午斋!」最后一句话的训诫意味十足,不容反驳。

「是,师姐。」妙音乖乖应声,有些歉意地看了谢云深一眼,匆匆将剩下的糕点塞进嘴里,跟着妙清走了。临出门前,她还不忘小声对谢云深说:「施主,衣服……我晚些再来拿。」这才小跑着追上已经转身、背影僵硬的妙清。

谢云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妙清那带着强烈戒备、排斥,甚至隐含一丝嫉妒的眼神,与妙音全然无防备的清澈形成了鲜明对比。妙清对妙音那头青丝和随性姿态的厌恶,几乎写在了脸上。谢云深心中了然,在这尼姑庵中,妙音这“带发修行”的特殊存在,恐怕本就处在微妙的边缘,引来同门侧目。而妙清那句「男女有别」,听在妙音耳中,大概也只是一条需要遵守却不甚明白的规矩罢了。

她甚至不知道,将自己的旧衣给陌生男子穿着,将亲手做的点心分食,这般毫无芥蒂的亲近,在世俗男女之间,已然越过了那道名为“大防”的界线,更会成为他人眼中刺目的“不检点”。

谢云深端起凉了些的姜茶,缓缓饮尽。舌尖似乎还残留着桃花糕的淡淡清甜,而鼻间萦绕的,是这粗布衣裳上,属于妙音的那股极淡、极干净的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发香。这气息,连同着方才妙音懵懂无知、甚至有些荒诞的提问,以及妙清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像一根轻柔却不容忽视的羽毛,搔刮着他心底某个被层层礼教束缚的角落,带来一丝陌生的、蠢蠢欲动的痒意,以及一种隐秘的、想要撕开这份无知纯白的冲动。

他看向窗外。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得醉人。那只懵懂无知的小鹿,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撒下的点心碎屑和散落的发丝,正悄然引来一头蛰伏的、开始对纯白产生掠夺欲的兽。而这庵堂之内,似乎也并非净土,窥伺与排斥的目光,已然存在。

第0003章 第三章 人间难得几回闻香(微H)

暮色四合,山间的雨雾仍未完全散去,湿漉漉地缠绕着慈航庵的黛瓦白墙。谢云深见过庵主静尘师太,是一位面容清矍、目光温和的老尼。师太得知他避雨湿了诗稿,又见天色已晚下山不便,便破例允他在静室暂住一宿,待明日天晴再行离去。

这安排本在意料之中,却也令谢云深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他将栖身于这方与世隔绝的清修之地,而那双清澈懵懂的眼眸,就在咫尺之间。

晚斋是简单的素粥和腌菜。用斋时,谢云深被安排在偏厅一角单独的小桌。庵中规矩森严,比丘尼们按长幼次序安静进食,无人交谈,只闻碗箸轻碰的细微声响。他目光扫过,看到了妙音。她坐在年轻弟子那一列,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偶尔抬眼,撞上谢云深的目光,便会飞快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翅般轻颤,脸颊似乎也染上一点不易察觉的薄红。而坐在她身侧的妙清,则始终板着脸,目不斜视,彷彿厅中并无谢云深此人。

另一位年轻些的尼姑妙净,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年纪与妙音相仿,容貌也算娟秀,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妙音纯净,多了些世俗的灵动。她偷偷抬眼打量谢云深的次数明显多于旁人,目光在他清俊的侧脸和挺拔的身姿上流连。当谢云深的目光无意间与她相触时,她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低下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谢云深心中了然。妙音是懵懂无知,而妙净则代表了庵中年轻女子面对陌生俊朗男子时,那被清规戒律压抑下的、再正常不过的羞赧与悸动。只是这悸动,在妙音那双纯然无垢的眼睛映衬下,显得格外世俗。他收回目光,安静地用完了这顿寡淡却足以果腹的斋饭。

晚课的木鱼声和诵经声在正殿悠悠响起,伴随着清冷的山风,回荡在寂静的庵堂上空。谢云深不便打扰,便独自回到静室。静尘师太已遣人送来一床薄被和一盏油灯。室内光线昏黄,窗外竹影摇曳,沙沙作响,更添几分幽寂。

他取出未完全干透的诗稿,就着微弱的灯火小心翻阅,试图将心思沉入墨香与韵律之中。然而,白日里那双清澈眼眸,那懵懂无知的提问,那带着皂角清香的粗布衣,还有她小口吃桃花糕时满足的模样,总是不经意地闯入脑海,扰乱他引以为傲的定力。

不知过了多久,晚课结束的动静隐约传来。庵中恢复了彻底的宁静,只剩下风声、竹声和偶尔几声虫鸣。

谢云深感到些许烦闷,白日淋雨又换了不合身的衣服,身上总觉粘腻不适。他起身推开静室后窗。窗外是庵堂后院一角,紧邻着厨房和一处小小的柴房。月光被云层遮挡,只有檐角挂着的灯笼透出朦胧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湿漉漉的青石板地。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谢云深循声望去,只见厨房旁那间用作沐浴的小屋门缝里,透出温暖的烛光,水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有人正在沐浴。

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名字跳入谢云深的心间妙音。

庵中年轻弟子不多,此时会沐浴的,多半是她。这个念头一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便悄然爬上他的脊背。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坐回灯下,拿起诗稿,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水声断断续续,像猫爪般轻轻挠着他的心。

终于,水声停了。片刻后,小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谢云深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不由自主地再次起身,悄然隐在窗棂的暗影后,藉着朦胧的光线望去。

果然是妙音。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同样质地的灰布僧衣,头发湿漉漉的,用一块布巾随意地包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脖颈。她似乎刚沐浴完,浑身散发着氤氲的水汽,手里端着一个木盆,里面放着换下的衣物,正轻手轻脚地走出来,象是怕惊扰了庵中的寂静。

她并未发现窗后的目光,只是微微仰起脸,似乎想看看天色。就在那一瞬间,一阵山风恰好卷过庭院,带着雨后草木的清新湿意,也裹挟着……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香气,毫无防备地扑向谢云深的面门。

那香气极淡,像初春雨后新抽的嫩芽被碾碎时逸出的青涩汁液,又似山涧旁悄然绽放的不知名野花,清冽、干净,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纯粹。然而,在这份纯粹之下,又隐隐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少女身体本身的温软气息。

这绝非任何香料或皂角的气味。这是独属于妙音沐浴后,被热水蒸腾出的、源自她肌肤血肉最本真的体香!

这股香气,像一道无形的闪电,猝不及防地劈开了谢云深刻意维持的平静心湖。白日里被强行按捺下的蠢蠢欲动,此刻如同被点燃的野火,轰然升腾!一股强烈的、源自男性本能的冲动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血液瞬间奔涌,身下那沉睡的器物竟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迅速甦醒、胀硬,隔着粗糙的布料,清晰地彰显出它灼热的存在感。

谢云深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瞬间绷紧,背脊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用那凉意浇熄体内突如其来的燥火。他从未想过,仅仅是闻到一个人的气息,竟能引发如此剧烈而直接的身体反应。这感觉陌生而汹涌,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他想撕开那碍眼的僧衣,想将鼻尖深深埋入那片散发着致命幽香的颈窝,想确认这气息是否真的源自那具看似稚嫩的身体……

窗外的妙音对此一无所觉。她只是觉得夜风有点凉,瑟缩了一下肩膀,便端着木盆,脚步轻快地走向后院另一侧,大概是去晾晒衣物。她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灯笼光晕的边缘,融入了庵堂后院的幽暗之中。

但那缕清冽又温软的体香,却彷彿烙印般留在了空气中,萦绕在谢云深的鼻端,久久不散。

静室内,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将谢云深僵立在窗边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拉长变形。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下那处无法忽视的、鼓胀的轮廓,一股混合着羞耻、惊愕和强烈渴望的情绪猛烈地冲击着他。

他并非未经人事的书呆子,也曾与同窗出入过秦楼楚馆,听过那些旖旎香艳的诗词唱和。然而那些刻意的脂粉香和情欲挑逗,从未能真正撩动他的心弦。他骨子里是清高的,带著文人近乎洁癖的挑剔。可此刻,这来自一个懵懂小尼姑身上最天然、最纯净的体息,却像一把无形的钥匙,轻易开启了他身体深处尘封的兽笼。

这香气,是人间难寻的至清至纯,却偏偏点燃了他最污浊、最原始的欲火。

谢云深缓缓闭上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离开窗边,坐回灯下,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和失控的身体。然而,那缕幽香如同无形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感官。他伸出手,隔着那粗糙紧绷的布料,第一次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探索欲,握住了自己滚烫硬挺的欲望根源。

那物事饱满胀痛,顶端渗出一点微凉的湿意。他指腹摩挲着敏感的顶端,一股强烈的、带着细微腥膻气的墨香混合着男性特有的气息瀰漫开来。这味道与方才窗外飘来的清冽体香形成鲜明对比,却奇异地交织在一起,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修长的手指笨拙地上下撸动了几下,陌生的快感如同细小的电流窜上脊椎,带来一阵战栗的酥麻。他低喘一声,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一般。

不行……这是在佛门清修之地!对象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尼姑!

理智在尖叫,但身体深处被那缕体香勾起的燎原之火,却并非轻易能熄灭。谢云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起头,胸膛剧烈起伏。窗外的风似乎也沾染了那股幽香,丝丝缕缕,无孔不入。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从他踏入这座庵堂,撞见那双清澈眼眸开始,就已经失控了。而这缕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幽香,彻底将他推向了失控的边缘。他像一头被纯白猎物无意间引诱的兽,焦躁地在笼中逡巡,目光灼灼地锁定了那只懵懂无知的小鹿。

夜还很长。而那缕香,已然深入骨髓。

第0004章 第四章 她问我「那是什么」(微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