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没了……你放过我吧,别打了,我真的没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老板半跪着给他磕头,半死不活,浑身打哆嗦:“真的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岑野像是听不见他这话,昏了头,转身去拿桌上其他酒瓶子,老板是真怕了,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像条阴沟里的狗躲着岑野砸向他的玻璃瓶。
五个酒瓶子,三个砸到了他身上,两个擦着他的耳朵碎在墙上。
岑野终于停了。
他掐着他的脖子,老板听见他说,“你再敢凑到你说的那女孩儿面前,再敢跟别人提她一次,小心你这条狗命,贱命一条,不过我动动手的事,不信你就试试。”
*
回忆到这儿,依然历历在目,那是他第一次把人揍得那么狠,以至于后来孙述安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问他是不是把人给打死了。
当然没打死。
得留着气,留着让法律好好教育,他还得跟那些被他偷拍过的女孩子一个一个道歉。
所以他刚才那句对不住,是他欠了苏意梨的。
不过这种事已然是过去时,岑野不想让她知道,她不需要知道,他受不了对她的一切诋毁,她在他面前就该一辈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过下去,永远带着笑。
坏人由他当,他只要她平安顺利,就这一个愿而已。
手机响了下,是何云早打来的电话,但响了一下就挂断了,转而来了条微信。
岑野把手机递给她,看着她充斥着担忧的那张脸,笑得懒懒散散,“怎么?不允许我伸张正义啊?”
“看看老何发的什么,回他一句。”
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放心,我没事儿,他那是该打,你在那店里吃过那么多次,没吃出来毛病是你幸运,万一要出点儿什么事那他可就不止是被开瓢了,警察的手铐比我厉害,所以他才不敢找我的事,那句对不住你本来就该受着。”
听他这么说,苏意梨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一想岑野确实是个看不惯任何腌臜事的人,他这么做倒了却了学生们的一大安全隐患,明明是个好事,哪里是他口中说的“坏”。
何云早问他俩去哪儿了,说蒙古包有大事,让他俩尽快回来,苏意梨一边回微信一边说:“那确实该打,我当时就是不在,我要是在我就跟你一块儿打,亏我当时那么信任他,还以为他就是单纯的实在。”
岑野却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打人自己也疼,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菜鸟,还是算了吧。”
小菜鸟苏意梨刚想反驳,岑野又看过来,眼里藏着万种柔情,闪耀着细碎的夜光:“不然你疼,我也心疼啊。”
作者有话说:
第一个答案(完)
岑老师:老婆,我坏,不止这种坏。
我们下章见!
31 ? Coisini
◎粗粝指腹沿着她好看的上唇线描摹一圈◎
第三十一章·独发晋江文学城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
下雪了, 越野车速度很快,却四平八稳开在路上,车窗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气。
雪花簌簌下坠, 一点一点叠在世界中,悄无声息。
所以岑野说的那句“我也心疼”很清晰地在她耳廓里来回流淌。很认真的一句话, 虽说是以一种比较轻松的口吻说出来的,但他说这话时,看向她的那双眼却是沉稳的。他的粉丝曾说岑野这副好嗓子说什么都是可以让人耳朵怀孕的状态,声线磁性干净, 什么高难度的词儿和调都能驾驭得住, 但她们可能不知道,他私下里同她说话时的嗓音才叫醇厚温暖, 另有一种独特的感觉,在这个寂静的雪夜里勾的人心悸不已。
苏意梨有点忍不住。
如果说单纯是朋友,那这句“我也心疼”她很容易接受。
但偏偏他们介于朋友和某种暧昧关系之间。
所以是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是戳破挑明还是掀过去这一页, 苏意梨想的无比纠结,只觉得绕在脑子里的藤蔓摘不过去了,而且越缠越紧,越缠越复杂。
她从没有过这样绕不过去的时候,因为每当她发现自己走到一个被堵住的死角时,总会立刻转身去寻其他出路,她不会在这件事上浪费一秒钟的时间,正因如此, 付明蔚没少说她做事儿三分钟热度。
可面对岑野, 这件事不能是三分钟热度, 喜欢他是长久之事, 所以她会陷到死角里。
因为他是岑野。
苏意梨又扭头看他。
前面道路湿滑泥泞,不太好走了,岑野笔直地看着前方的路况,速度慢了下来。
她问:“你认真的吗?”
岑野说:“什么?”
他很快反应过来,很直白地说:“对你,不可能不认真。”
苏意梨又不愚钝,自然听懂了他这话里的意思,她现在可以一点一点擦去“自作多情”四个字,也察觉到了盖在表象下,未被她感觉到的喜欢。
车里依然很安静。
但两个人都在笑。
……
回到蒙古包里时,雪已经停了,下雪不冷化雪冷,此刻外头温度骤降,帐篷里所有人都围在中间的大火暖炉旁,围成了一个圈,炉子里煮了好多蒙古奶茶,散发着浓郁的奶香气。
没人问他俩去干了什么,这会儿蒙古包里多了好多人,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听着蒙古包的主人吉泰大叔和他朋友拉蒙古族的非遗音乐,吉泰大叔的老婆在一边儿唱蒙古语的歌,嗓音铿锵舒展,丝毫不输现在的一些流量歌手,现场氛围很棒。
苏意梨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岑野顺手从旁边拿来几个红薯,放到了暖炉底下,随后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