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昀镇定的说:“那颗鲛珠, 是我派人送给萧远洲的。上清派的人去肃州一定要路过幽州, 我派人截杀了他们,将那珠子放了进去。萧远洲就是凭借那颗珠子留住了阿芜的残魂, 现在这颗珠子在你身上!”
伴随着谢青昀的话音落下, 长赢胸口一阵温热, 原本已经融进她身体的珠子,突然发烫了起来。
长赢捂着胸口, 闷哼了一声。
兰霁瞬间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将人揽入怀中,迅速用自身的灵气探寻长赢身体中出了什么问题。
谢青昀淡定的说:“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她的体内此刻容不下第三股灵力了。”
兰霁一把捏住了谢青昀的脖子,强忍着怒气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谢青昀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像是不在乎自己的命此刻就攥在兰霁手中,视死如归的说:“我说过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们要把我的阿芜还回来!你们不是想要那颗珠子吗?我已经给你了,全看你们自己拿不拿的到了。”
兰霁这才发现,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水面上不知何时泛起了浓重的雾气,那雾气层层叠叠,宛如轻纱覆盖,又似云烟缭绕,其中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像是贴着人耳边呢喃一般。
那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兰霁察觉到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如刚开始清晰,双眼似乎也在打架,困的就要睡过去了。
谢青昀鬼魅一般的声音响起:“睡吧,梦中有你想要的一切。”
兰霁控制不住的晕了过去,睡过去之前,他拼尽全力看了长赢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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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醒醒。”
长赢半梦半醒之间,有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醒醒啊,小姐。”
小姐?
这是在叫她吗?
长赢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一个穿着水红色裙子的女人一脸焦急地看着她,圆圆的娃娃脸上面满是不安,看到她醒了过来似乎松了口气。
丫鬟:“太好了,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长赢揉了揉脑袋说:“你是在叫我吗?”
丫鬟惊讶的说:“二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奴婢胆子小。”
长赢指着自己问道:“二小姐?我吗?”
长赢的脑袋迷迷糊糊的,仿佛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又有一些新的记忆进入她的脑海里。她应该叫“王芜”,是琅琊王氏的嫡次女,身份尊贵,说是金枝玉叶也不为过。眼前的丫鬟是自小陪伴她长大的碧桃,是她身边最为亲厚的人。
长赢问道:“碧桃,我怎么睡倒在这里?”
碧桃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说:“二小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太子虽然选了四小姐当太子妃,可皇后娘娘还是喜欢小姐你的,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太子妃?
长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你说的可是春日宴上,太子选了四妹那件事?我伤心吗?我怎么不记得?”
碧桃冲了一口气一般说:“我也觉得小姐你不像因为这件事伤心的样子,说起来这也是好事一桩呢,反正小姐你一向都不喜欢进宫。那既然不是这件事,小姐你又是因为什么怒气攻心而晕倒了啊?”
长赢反问道:“我是晕倒了吗?我不是睡着了吗?我不记得了,我只觉得胸口有些痛,我往常也经常这样吗?”
碧桃大惊失色,语无伦次的说:“小姐,你自小患有心疾,情绪激动便容易晕厥,奴婢刚才出去倒杯水的功夫,您就晕倒了,您不记得了吗?”
心疾?
好像心口确实有些痛。
长赢若有所思的说:“我不记得了,我只是心口有些疼而已。既然我醒过来了,那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碧桃不放心的说:“要不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
长赢觉得没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就说:“不用了,我自己休息会儿就好,你把东西放在这儿出去吧。”
碧桃将手上的信放在长赢身边说:“小姐,这是谢公子身边的小厮送来的。说是明日月上柳梢之时,谢公子在老地方等着小姐。他有话要跟你说。”
谢公子?
长赢眼前浮现出了一个清冷的人影,内心因为这个名字而产生了异样的情绪波动,她好像很喜欢这个人,仅仅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名字,心情就好了很多。
长赢打开了谢公子写给他的信,信中的字体行云流水,自然流畅,无拘无束,可以看出书写者超凡脱俗、俊逸非凡的才情。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信上只有半首诗,可是写信之人的相思之情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
长赢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应该不喜欢这些诗文之类的东西,可现在她看着这半首诗,居然想和出下面半首,并且她还真的写出来了。
长赢看着自己笔下写出这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着一笔娟秀的簪花小楷,一看就是苦练了多年。这居然是她的笔迹?她何时这么文化了?
这还是她吗?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啊?
但长赢还是叫碧桃将这枚信笺送给了谢青昀,料想他看到信就会明白她的意思。
碧桃去送信之前还在问长赢:“小姐何时去赴约?可有什么口信要我带给谢公子的?”
长赢靠在椅背上望着天,淡淡地说道:“不必了,往后余生,我们大约也不会再见了。”
碧桃惊讶的问道:“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