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关注于顾谨的态度,她不是察觉不到他的变化,很明显的是,他们和曾经都不一样了,变得更加凶狠、自私、卑鄙,也更不受控。
明淑熙虚假的未婚妻身份与顾谨步步紧逼的掌控,最近发生了太多超出预料的事,危机感像是潜伏在暗处的凶兽,不断地让她回忆起过去两人凄惨的结局
若是再经历一次,对他们来说都未免有些太残忍。
白韫是很害怕失去的,尤其是已经失去过一次的顾谨,八年时间,即便三年是分开的,也足够把他变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
那三年的煎熬大概是她这辈子再不想体验的经历,人总是这样,分开了就要死要活地想念着,连某个毫不相干的片段都能寻到一丝关联,又牵起整夜的魂牵梦绕。
正如同之前在采访上说的那样,白韫宁愿不要这段关系的开始,也不想重复地遇见、相爱、关系破裂,最后彻底失去。
顾谨顿了顿,一脸平静地收回手,“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样我也能光明正大地给你送资源,光明正大地跟你亲近。”
白韫翻了个白眼:“你一句话,我六年的努力白费,又变成靠美色上位的劣迹艺人了。”
顾谨只是解释:“她不会说出去的。”
“我知道。”
白韫垂眼捏着手中的纸团,揉成一个球,猛地砸在他脸上,面色阴沉地说:“顾谨,你今天的表现不合格。”
“不高兴吗?”
白韫的心情确实不好,特意选了靠门的位置,准备提前找个借口溜了,刚巧女主徐倩来的晚了点,干脆就坐在她身边。
她看着一整晚兴致都不怎么高的白韫,替她挡掉伸来的酒杯,站起身从远处夹了块糖醋小排放进她碗里,笑着说:“楼外楼的糖醋排骨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没有,我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白韫回过神,夹起那块排骨放进嘴里品味着,赞赏地点点头,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挺好吃的,谢谢倩姐。”
徐倩眯着眼笑笑,“你一直这么有礼貌吗?我有个妹妹跟你一样年轻,倒是比你娇蛮多了,在外面也是横冲直撞的,学不会低头。”
白韫略有些艳羡地抿了抿唇:“大概是因为有您宠着她吧。”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加我一个呗。”
唐若烟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对话,徐倩抬头看她,余光中瞥见白韫怏怏地靠着椅背,随口扯了个谎:“我们正说要着带点楼外楼的糖醋排骨回去,给杨导也尝尝。”
桌子就这么大,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以萧朔为主的男演员那边,他们附和地点头:“是该带点特产回去。”
萧朔看了眼白韫,刚好与她对上视线,他很快反应过来,随便找了个话题想把这段揭过去,身侧的男演员却突然端起一个空酒杯,斟满了酒放在桌上,转到白韫面前。
对方点了点手里的瓷杯,起哄道:“白韫你今晚可是一杯酒都没喝,你看前辈们都喝了不少,你是想不给前辈们面子吗?”
白韫就知道她逃不过,按住想要替她挡酒的徐倩的手,站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身体不舒服,就先回酒店休息了。”
说完,她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包,也不看其余人的反应,转身离开。
白韫走得很快,直接走楼梯下去,连身后跟着的徐倩也没注意到。
晚上的风带着寒意,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翻飞,这才有了点秋天的样子,她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外套,随便寻了个角落从包里翻出一盒银钗,倒是很久没抽过烟了。
白韫手指间夹着烟,看飘渺的白雾在空气中腾飞,路灯下聚集着叫不出名的飞虫,她发着呆,猩红的火星在黑暗中一点点往上燃,很快就烧了一半的烟草。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转头,木头人似的落进顾谨的怀抱里,头被按着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听见他叹了口气:“要去走一走吗?”
白韫抬眼看他,沉默地等着烟燃尽,丢进垃圾桶里,转头走向停车位:“回酒店。”
徐倩在原位上坐下,才发现身边人换成了唐若烟,她也没管,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喝着,笑着同其他人交谈。
“倩姐?”
“什么?”她放下酒杯看着唐若烟,眼神坦荡,却又承着些复杂的情绪。
唐若烟斟酌着,特意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词:“你知道白韫的……暧昧对象是谁吗?”
徐倩握着杯子,摇摇头:“不知道。”
她又劝:“别人的私生活还是不要太过关注了。”
第三十四章 祈福
意识从慢慢混沌中清醒,白韫第一感觉是热,像是被巨大的火炉子包围了,炙烤得她浑身冒汗,濡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她下意识掀开上衣露出小腹,翻了个身,脸贴着冰凉的竹席,满意地继续沉入梦乡。
还没舒服多久,她又被莫名地拉进怀里,刚想发作,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凉风,她迷茫地睁开眼,就看见顾谨手里拿着个小电风扇,另一只手被她当作枕头压着。
他低头与她对视着,只觉得此时的白韫乖巧的让人心里生恶,他替她拨开贴在脸上的碎发,轻笑一声:“醒了?”
白韫半睁着眼,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挪了个位置,躺进他怀里:“几点了?”
“还很早,你继续睡吧。”
她哑着声音应了一声,又察觉到湿透了的后背,皱起眉:“好热,空调关了吗?”
九月底的天气就是这样,后半夜凉快,早上又很快升温,紧接着一整天都是艳阳高照,下午六七点依旧闷的慌。
顾谨把风扇调大了一档,对准她:“没关,我把温度调高了点。”
白韫莫名地看着他敞开的睡袍,干脆上手摸了一把:“你不热么?”
顾谨心里泛苦,替她拿下掀起的衣摆,稳妥地盖住小肚,温热宽厚的手掌敷在小腹上轻揉着,“注意着点,你现在不能受凉。”
“嗯?”
白韫似有所感,身下传来熟悉的感觉,像是积蓄了很久的火山一瞬间喷发,阵阵钝痛与下坠感让她自然地弓起身体,像煮熟的龙虾,整个人疲软地靠在顾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