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安话还没说完,面前的手机立刻被人拿起,他眼睁睁地看着顾谨起身,急切地向外走去。
“不是,哥们?”
顾谨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吹来的凉风稍微驱散了一点酒意,他下意识闻了闻身上的烟味:“有什么事吗?”
白韫翻了个身:“你看见热搜了没?”
“看到了。”
“谭念慈是 gay,我跟他就是很正经很正经的朋友,而且他两年前就定居台湾,跟他男朋友结了婚。”
顾谨愣了片刻,放缓了语气:“为什么要向我解释?我没误会。”
一声轻哼带着电流传进耳中,勾着顾谨身体发麻,他咽了咽口水,没有完全消散的酒意又翻涌了上来,全身发热。
“谭念慈举报说你去骚扰他了。”
“……我只是去问当年事情的经过。”
白韫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夜灯,突然没理解自己给他电话的理由,把头埋进靠枕里,叹了口气:“我好像失眠了,明天还要早起拍戏。”
顾谨听见她委屈的抱怨,轻笑一声:“那我唱首摇篮曲哄你睡觉?想听什么?”
“《Angel》,你会吗?”
“当然会。”
在白韫还没出道前,顾谨拥有她所有社交账号的联系方式,甚至包括听歌软件。
20 岁那年,白韫网易云里创建了一个双人歌单,让顾谨把想分享给她听的歌加进来,而她添加的第一首就是《Angel》。
顾谨清了清嗓,压着声音唱起舒缓的旋律,又随着晚风飘远,飘至千里之外,顺着窗户的缝隙溜进白韫的房间。
“You'll always be in my heart and,
I'll hold you close,
I'll see your face in my dreams,
And I won't be alone.”
第十四章 流放
一夜好眠,白韫伸手探向床头的手机,通话是三个小时前挂断的,凌晨 3 点 15 分。 她侧躺着,给顾谨发了句早安,扔下手机,起身去洗漱。
天还未完全亮,古城正处于寂静与喧闹更迭的时间段,已经有不少店铺开了门,忙忙碌碌地备货、收拾摊位。
白韫选了家离的近的早餐店,跟蔚姐一起坐在外面支起的棚子里,一人一碗片儿川配小笼包,面条劲道,小笼包面皮薄韧,肉馅鲜嫩,很快就吃了个半饱。
在外面拍戏的好处就是,白韫再也不用吃那些味同嚼蜡的营养餐,碳水和糖分是她永远丢不下的快乐。
吃饭间,白韫看似无意地提起:“蔚姐,沈颂今回来了。”
蔚姐喝了口热乎的汤,扯了张纸擦嘴:“你要做什么?”
“让他当我的绯闻男主。”
白韫放下筷子,浅笑着:“关惜文想要踩我一脚,那我就把她当砖头,踩着她往上爬。”
蔚姐叹了口气:“那顾谨呢?他不生气?”
她表示无所谓:“顾谨要生气,我有什么办法?等事情结束再哄哄他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蔚姐手指轻轻在桌上点了点,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没考虑过利用他手里的资源,或者利是用他往上流圈子挤一挤?”
她犀利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我是让你试一试他的态度,能有一座靠山,你在这个圈子里会轻松很多,人一辈子,拼死拼活争的不是一座靠山,只不过有人的倚靠是钱、有人的倚靠是孩子是父母……
在这种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名利场里,浑浊才是常态。”
白韫垂下眼帘,大拇指按在屏幕上,解锁手机,看着聊天页面顾谨的回了一句“早”,紧接着又问她昨晚睡得如何,笑了笑:“当然考虑过,送上门的资源,为什么不用?我也不是什么纯真的少女了,他清楚我图他什么,不过是互相交易,你情我愿。”
白韫又夹了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汤汁在口腔里炸开,鲜味四溢,她满意地眯起眼睛:“顾谨是个不错的暧昧对象,很适合当情人,但不适合长期发展。”
蔚姐揶揄:“这算过来人的经验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白韫捏着白瓷的勺柄,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轻轻吹气:
“我要是过来人,就不会陷这么深了。”
剧组七点半开工,布置场景,八点所有演员到齐,杨虹依旧是利落的短袖配长牛仔裤,手里握着剧本催促着,一刻也停不下来:
“演员呢?妆化好了没,女主你今天把贵女的架子端好了,表现一定要大方端庄,气势一定要犀利,是犀利,不是刻薄,你们是在旗鼓相当地辩论,不是在抬杠,明白了吗?”
萧朔穿着华服从单人化妆室里走出来,掀开下摆的横襕,叹了口气:“虹姐咱能快点开拍吗?这衣服穿身上热死了。”
杨虹白了他一眼:“还不快去站点位,还要我教你吗?”
化妆室里,白韫坐在椅子上任凭化妆师拿着各种刷子和粉扑在她脸上作画,她挺直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眸皓齿,眉黛青颦,清纯的妆容压下了本身的娇媚,竟不显违和。
化妆师突然停下动作,扶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惊叹着:“白小姐底子还真不错,皮肤状态好到连我也羡慕了。”
白韫礼貌地笑笑:“谢谢。”
化妆师松开手,从她身边走过,去梳妆台上挑着首饰,转头看着她,越发满意:
“这个妆造实在太适合您了,说是一笑倾城也不为过,我看这个剧一播出,迟早要盖过芸娘的风头,您就坐等涨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