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1)

白韫的未来计划里未必有顾谨,而顾谨近十年的规划考虑得最多的却是他怎样才能把白韫留下,怎么为她铺路。

原谅他不够大度,学不会放手,只好趁早做准备。

“韫儿,你真的准备好了要嫁给我吗?”

顾谨没由来地蹦出这么一句话,又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绞缠着白韫发丝的手顿住,平静的心脏蓦地狂跳起来,卷起惊涛骇浪。

火山爆发般的慌张一瞬间压过激动,顾谨在脑中机械地模拟着在网上看过的领证流程,担忧起包中的证件是否带齐。

在他的想象中,从他们进入民政局到钢戳盖下的整个过程,途中势必会遭受莫名其妙的阻拦

突然出现要带白韫走的沈颂今;一个电话打来,强硬地勒令他回家的父亲;围堵在民政局门口不让他们进去的粉丝。

明知这些都是假的,但他还是会反反复复地想,大概人在幸福降临的时候反而会变得懦弱,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上帝的一个玩笑,随时会被收走。

白韫靠在顾谨肩上,察觉到他的紧张,阖上的眼睁开,拽着他胸前的衣服揽住肩,捧起他的脸亲了又亲,动作幅度很小,像是困倦到迷糊的小猫在安抚不安的铲屎官。

发尾蹭过脖颈,刺挠的痒,顾谨下意识收紧白韫的腰,偏头吻住她的唇,照着她方才的模样,蜻蜓点水般落下细密的吻。

白韫酒意还未散去,脸颊飘着浅淡的粉,被勾着张开嘴,主动含住他的唇,空闲的手顺着脖颈往上,捏捏耳垂,拂过眼尾。

白韫还不知这一套对顾谨的诱惑有多大,就被扣着后脑压进怀里,再次落下的吻来势汹汹,呼吸在交缠中变得灼热,唇齿间的掠夺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舌尖被辗转厮磨得发麻,连呜咽都被尽数吞进对方喉咙里。

吻渐渐失了章法,从唇瓣延续到白韫莹润敏感的耳垂,相较于刚才收了不少力,小心翼翼,却又贪婪不已,激起她战栗不止。

白韫曲起手臂挡在两个人之间,哼唧着提醒道:“赶紧松开,等下还要录宣誓视频,我可不想破相了。”

顾谨缓着劲,依依不舍地退出,低头黏糊糊地蹭着她的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韫靠在他胸前平复气息,嗔怒地暗骂他一句,摸出手机检查嘴巴是否破了皮,说出口的话缱绻的像在调情:

“我答应了你的事有哪一件反悔过?”

顾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回答得很快:“没有,一件都没有。”

“那你担心什么?”白韫长叹一口气,像是终于得到些宽慰,“你不知道,我今天一整天都特别激动,感觉心脏快炸了。”

顾谨笑出了声:“所以你喝那么多酒是想缓解紧张?”

白韫扭头瞪他一眼:“你一直拦着我,我能喝多少?”

顾谨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转移话题:“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过去的事。”

“那你觉得过去比起现在如何?”

白韫从包里翻出化妆镜和一只口红,顾谨配合地捞起化妆镜,正对着她的脸,通过镜子看她转出膏体,沿着唇形描摹,肿胀水润的唇被抹上一层明艳的嫣红,越发诱人饱满。

“好坏参半。”这是一个含糊却又让人挑不出错的回答。

两个人的视线于镜中相撞,她瞧见了顾谨眼底的狡黠,继续涂着口红,握起他的手抬起,捏着指腹,小心地抹去唇周多余的口红。

顾谨强忍着才没有低头将她新凃的口红吃干净,喉结滚了滚,继续说:“韫儿,你始终在好的那半。”

“换句话说就是只要你在就是好的,而我想要一直好下去。”

白韫璨然一笑,抿唇把口红晕开:“所以你一直是以结婚为目的在跟我谈恋爱吗?明明之前还答应让我做你的情人。”

“那只是缓兵之计,你又不同意复合。”

顾谨放下镜子,拿出湿巾,仔细地擦拭着她唇角的殷红,“但我的确很想跟你在一起,结婚只是起点。”

白韫嗯哼一声,“我现在是不是得说‘我也这么认为’了。”

高兴的话,她相当情愿地给出正反馈。

白韫果不其然听见他愉悦的低笑,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腕:“还有多久到民政局?”

“到了。”

顾谨没来得及绕到另一边替她拉开车门,白韫直接推门走下了车,捏着提包的肩带站在门前,朝他招了招手,“快点。”

永不停歇的风吹起白韫的裙摆贴着脚踝,她站在台阶前,隔空与他对视,头顶就是民政局的招牌,身后就是民政局的大门。

厅内灯火通明,四周的布景精致而幸福,却完全无法让他感到轻松,直到对上白韫澄澈的眼,如初见般,安静而平和地站在他对面,似乎在等他过去。

六年的时光在这一刻交叠,年少时的回忆快速从眼前划过,最后停在看见她的第一眼。

白韫像一滴水砸进平静的湖面,霎时卷动滔天巨浪,涟漪扩散,徙倚仿徉,心旌摇摇,是谁的心再不得安定。

在岁月漫长的催眠下,顾谨开始相信当年所谓的“一见钟情”,更感谢当时的他选择逃了无聊的社团活动。

顾谨笑着关上车门,快步走向她,握住她的手塞进口袋里,先是指尖相触,而后十指紧紧地纠缠,掌心磨着掌心。

“不戴口罩吗?”

“我们是来结婚的,戴什么口罩,没人会在意我们是谁,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反正都官宣了。”

白韫扭头看了眼民政局大厅,高兴地拽着他就要往里走,“刚好,现在没人在排队,我们快进去。”

顾谨突然停下脚步,将她揽进怀里,弯腰贴着她的脸:“韫儿,谢谢你等了我这么久。”

清冽的雪松香裹住全身,被白韫刻意忽视的悸动愈演愈烈,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指尖发麻,喉咙发紧,她艰难地问:“干嘛?”

“我想留个纪念。”

顾谨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唇,缠绵的尾音颤抖着,“好紧张,真的。”

“想起来,第一次你亲口说要跟我交往的时候,我的心跳得也这么快,连烟都拿不稳,简直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