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1)

顾谨突然沉默下来,无论是流产还是生下来,都会对白韫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两个选择会带来的后果实在太残酷,他甚至做不到分担,真的有资格去做选择吗?

他皱起眉,痛恨地想,造物者为何偏要让他的爱人,让所有女性承受如此绝望的痛苦。

痛恨多了,心里的另一个小人冒出来,指责起他的虚伪,如果真的心疼白韫,当初为何不克制些,国庆时同她许下的承诺倒真成了泡泡,风一吹就炸开。

顾谨愧疚地低下头,话还没说,泪先从眼角滑落,鼻尖泛酸,“对不起韫儿,明天我就去预约结扎手术。”

“如果我早点下定决心,或许你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过是更好听一些,给自己求一份心理安慰。

白韫听着他的哽咽,突然笑了,“不怕疼吗?”

顾谨也笑,小拇指勾住她的:“痛在我身上就没事,主要是怕你痛。”

她“嗯”了一声,尾音拉长,“这么看,其实我觉得我还蛮幸运的。”

应该说是超级无敌的幸运了。

顾谨顿了顿,泪似乎流得更凶了点,“为什么?”

“因为你真的特别特别爱我,我也真的特别特别爱你。”

白韫想起顾谨说过的话,抬起手,指腹蹭着他的眼尾,揶揄地说:“你怎么比我还爱哭,流的泪够攒一脸盆了。”

“有点丢人。”顾谨别过脸,掀起衣服想要擦干净脸,腹肌被某人趁机摸了一把,不老实地按了按,又往其他地方跑。

他按住白韫的手,眼尾还泛着薄红,欲的叫人心痒,“不过在你面前丢人没关系。”

真的很想吃掉,就是身体不允许。

白韫看着他,严肃地表示:“我不想要小孩,因为会影响性生活。”

顾谨低笑一声,“本人无比赞同。”

今天不更????

第八十七章 深秋

半夜这么一折腾,白韫很快又困了,懒洋洋地靠在顾谨怀中,他伸手探进衣摆,用毛巾擦干净身体,柔软干燥的布料擦过脊背又绕回腰腹,她亲了亲他的脸,闭上眼。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白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伸手去探身边的人,却只摸到一手冰凉。

思绪回笼,她急躁地跳下床,一点刺痛从腕部传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脚还没好,扶着床站定,慢慢地走到门口。

白韫推开房门,兜头的冷风霎时让她清醒不少,踩着棉拖往楼梯走去,迎面撞上往这边过来的顾谨。

“你别跟我说那些废话,把人放出来。”

顾谨的语气没比深秋的寒风暖多少,黑色大衣更衬得身姿欣长,宽肩窄腰,半高领的德绒打底紧缚住宽厚结实的胸肌,平常锻炼的痕迹清晰可见。

他一眼便看见白韫,快步走到门口,把手机扔进口袋里,拦腰抱起她返回房间,小心地放在床上,“今天降温不少,给你准备了厚衣服,你挑一套喜欢的。”

白韫把手伸进顾谨的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他,“在跟谁打电话?”

顾谨把屏幕翻过来给她看,全然忽视了电话那头的人,“沈颂今。”

白韫琢磨着刚才听到的话,推开他,“那你们先聊。”

顾谨看着她小步子挪到衣帽间,收回视线,站在窗前,“你刚想说什么?”

“白韫醒了?”猩红的火星往上窜,烟灰燃了一大截,终是支撑不住,砸在手背上,沈颂今垂眼,平静地把烟掐灭。

顾谨压低声音,没叫白韫听见,“刚醒,她昨晚做了噩梦,被惊醒了,后面又睡得晚,就没急着叫醒她。”

沈颂安简直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心里泛起一点说不清的酸涩,大概是出于嫉妒。

他自嘲地笑了笑,人家夫妻俩过得幸福美满,他却因为一两句话提心吊胆,甚至大早上打去电话,扯几句假惺惺的问候。

简直是自取其辱。

沈颂今仔细看过了邮箱里的文件,靠在椅背上,眉眼沉郁,他摸出烟盒抖了抖,夹起那只烟却没急着点燃,给顾谨打去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第一句话却是严肃地让他先闭嘴,而后他听见了各种细碎的声音

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拎起外套推开门,没让任何一点噪音吵醒身边的人。

“大清早有什么事?”顾谨的声音里满是被扰了清梦的疲惫与不耐烦。

“近期关于白韫的黑料基本都来自一个小公司,我找到了与他们对接的人,是一家敬老院的女护工。”

沈颂今顿了顿,继续说:“这事牵扯到了一桩旧案,那个时候你在国外可能不清楚,谭念慈也是因此从橙柠引咎辞职。”

提起有关白韫的事,顾谨的困意都消散了大半,“安贺自杀案?”

安贺,橙柠旗下的当红男团 ALIVE 的成员之一,却在团成立三周年演出当天玩失踪,后被发现于家里自杀并留下遗书,其中讲述了橙柠签约合同里暗藏的霸王条款以及自己遭受的职场霸凌

橙柠高层谭念慈潜规则,男团队长方淮德不配位,挤压其他成员生存空间,没有休息可言的行程安排,以及想解约就必须支付的天价赔偿金,各方因素堆叠,如此轻易地压垮了一个年轻人。

恰好的是,白韫与谭念慈的绯闻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她莫名其妙成了被网友指责的对象,事业严重受挫。

类似的巧合在白韫身上发生过不少,却都没有这次造成的打击大。

顾谨抓住重点,“这位护工跟贺安有什么关系吗?”

沈颂今翻看着资料,“她负责照顾贺安的母亲已经快三年了。”

顾谨低骂一声:“我先去换衣服,等会再给你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