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近呢？有什么安排，能约么？”季佳推推她说。

“过几天要去总部做年度述职了，会在伦敦待一段时间，说不准什么时候回了。”

梁夜和季佳在车顶说这些话时，不知道当时坐在车里李费已经睡着了，这段对话被一个人待着有些无聊的何屿听了去。

他都记在心里了，暗恋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觉得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他就是要顶着一张顶级帅脸玩暗恋

20、他很不对劲！

那晚梁夜和季佳在车顶聊到三四点，被冷风吹的不行了，才冻手冻脚的回到车里。

那时李费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大有一副我又可以了的精神头架势。叫嚷着反正都这个点了，要不大家再待会儿看个日出，还说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是可以许愿的。

何屿把车上的暖气开到最大，又把四个车窗都开了那么一条小缝儿用作通风，转身对梁夜说睡会儿吧，快天亮的时候叫她。

那时梁夜已经困得不行了，裹着一件不知道是谁披到她身上长到可以当被子盖的大衣，迷迷糊糊的说了声好，歪头就睡了。

可结果是，除了之前睡过一觉不困的李费，她、季佳、何屿都睡着错过了那天的日出。

李费叫了四份早餐外卖，一边给季佳撕油条泡豆浆，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声称自己是天选之子，梁夜简直想把他推到西湖里。

何屿没看到日出但也不作恼，依旧笑得温温柔柔地给梁夜分他最爱的小笼包。还悄悄跟她说自己最近的这部戏就是在杭州拍的，要是有夜戏有外景的话，到时候拍了日出发给她。

元旦过后梁夜去了伦敦，在那边待了好久。

年度述职确实是一件很庞大且复杂的工作，过去一年整个中华区的经营成果：从品牌力、影响力、曝光率、口碑度、营收力、利润率等各个方面，都要有详细的数据汇报。

第二年的营销计划，大到中国区域市场的政策因素、经济走势、人们消费心理的变化；中间要考虑市面的同价格带品牌的竞品分析、他们的营销方向、经营策略、资源优势等；再小到每个季度、每个月、甚至每个营销节点的方案，怎么做品牌力、产品力、渠道力的整合打法。

PPT 写了几百页，从过会初稿到最终的执行确认版改了十多回，伦敦的雪都下了好几场。

不过好在梁夜挺喜欢伦敦的冬天，她在中国的南方不常见到雪。

伦敦有时候雪下一夜，第二天厚厚的在街巷覆盖一整天，会让她生出一种走进了哈利波特世界霍格莫德村的欣喜。

述职的那段时间，她很喜欢在改完方案的傍晚时候出去溜达到深夜，走走逛逛到处拍拍。

拍街角奇怪收藏店、拍教堂的透着雪景的玫瑰窗、拍麦迪逊屋顶酒吧的限时特调、拍格林威治市场淘到的手工艺品。

在伦敦冬天小住的这一个月里，梁夜会时不时滋生出一种强烈的分享欲。

美食、美景、心情、奇遇，她通通都想分享。

至于分享给谁，其实她也不知道，但她就是想分享给一个人。

那个人没有声音、没有身形、但就是像有这么具象的一个人，具象到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的回应。

尽管只是煎了个香肠和鸡蛋摆盘了一片面包几个小番茄的 brunch，他会称赞她的手艺；

在她熬夜写方案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发现他也没睡，倒了酒和他边喝边聊，但他可能喝不了多少；

她在伦敦巧遇一座像霍格沃茨一样的古堡时，走廊里会出现他穿风衣的身影。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就应该出现在这里······就是这么一种朦胧而具体、遥远又有形的感觉。

梁夜把这些照片精心整理成推荐的图文，带上具体的街道定位分享在朋友圈。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样过了快一个月······

那次元旦过后，何屿在工作的时候总有些不在状态，说不上来但总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他以为是自己好久没有连着放过这种三天的假了，所以在返工后有那个叫什么“假期后遗症”的状态。

这状态一直到有次和 S·LY 公关部的宣传例会上，梁夜不在。

其实以前的公关例会，梁夜也并不是每次都在现场，但安吉电脑里开着的 zoom，总有她的头像。

过常规流程的时候不会出声，但偶尔出声时要么是给会场做不了的抉择一个斩钉截铁的拍板，要么一两句简单地发问，就能让现场某个部门的负责人语塞不安。

但元旦后的那段时间，梁夜连一次线上会议都没有出席过。

安吉说梁总回伦敦总部述职了，还说这次回去可是大事，他们中华区明年有多少的营销预算，全看这一战了。

“是么？不会有其他什么变动吧，我是说咱们之前商量好的那些商务赞助和投放。”

经纪人唐哥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出公司最看重的事。

“放心吧，那块梁总签了字协议就是板上钉钉的，梁总有变动那协议都不会有变动。”

“啊？难道梁总会有什么变动么？”唐哥这一次倒问出了何屿关心的问题。

“没有没有，我随口一说的。集团的述职一年一做，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快的变动，但去年我们品牌在大中华区的战报这么好，是得到了集团的肯定的。梁总是操盘人，这成绩对她之后的晋升肯定是有帮助的。要是调去个更大的品牌，或者更多地参与集团战略层的事务，也是有可能的。”

和何屿团队合作一年多了，大家彼此都比较熟悉了，安吉就多说了些。其实他话里是在暗示，有可能梁总地位的提升，能拿到更多的时尚资源。

总之就是把饼先捏在手里，让何屿团队更听话的配合。

何屿没去细究后面唐总和他们说的其他的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元旦之后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因为什么了。

因为，梁夜不在。

在那场会上，何屿开了小差，他又想起元旦跨年夜的那次相聚。

除了那晚听到她说自己工作安排和定居地未定，这一趟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以外，其余的时候何屿都是开心的。

那天晚上的感觉太好了，给了他一种朦朦胧胧的错觉，好像学生时代的情侣周末。

李费和季佳，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