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初去看秀的时候办了,都还在有效期内。”
“告诉我未来一周,你能抽出连续三天,最好四天的时间来。” “我刚杀青这段时间还算比较空闲,有个采访预约了,但是关系比较好的媒体,要改个时间应该也是可以的。”
“告诉我,你没有刚好在这几天给你的助理放假?” “没有,有安排都能来。”
那个大胆且冒进的想法在梁夜的脑海冒出时,也同时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连连否定着不可能,太悬了!一个叫嚣着不试试怎么知道。
在刚刚一路上的梦里,这两个声音也没停歇,来回的内耗着把她的心吊的又高又悬。
她朝何屿没头没尾,也没什么好语气地撒出的一个个问题,他没问任何原由,但一个个的都答了。
梁夜那颗悬吊着的心,被何屿踏实的回应一步步接着,稳稳落地。
总算心情好点了,她笑了出来,笑的如释重负也孤注一掷。梁夜低头拿出手机,找出三个月没联系过的何屿的微信,与她的工作助理一起拉了个群。
“我拉了一个临时群,你也把你助理拉进来,然后把护照号发一下我安排人定机票。后续的安排我规划一下,会在群里通知你。”
她看了一眼李费,但话是说给何屿听的。
“今晚别玩太晚,我们要去趟英国,可能明天就飞。”
那段时间正值伦敦秀场扎堆,上海飞伦敦的航班基本上到了一年中最忙的节点。
助理问梁夜要什么舱的,她说无所谓,能飞就行,抢到了机票就赶紧把酒店也抢了。
居然还真能抢到第二天浦东到希思罗的票,但只有两张。
“两张也行,就定我和何屿的,我单独带他去。”梁夜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决定了。
洗澡时她在心里罗列的一堆要提前交代的事项,洗好后来不及吹头发,只随便用毛巾裹了下,就一条条编辑好发在她和他助理都在那个四人临时群里。
「航班信息发出来,酒店定了后也发到这里。」
「回程机票到伦敦后看情况再说,整个行程不长,快的话就三天左右能回。」
「只带简单的行李,自己能拎能背的,衣服一两套换洗就行,场合要用的服装我在那边安排。」
「护肤洗漱带不需要托育的旅行装,时间很赶,快速过关后,没时间等行李了。」
「币不用换我有,除此之外转接头、漫游卡卡、护照、机票这些的自己保管。」
「明天穿的隐蔽一点,不要被人认出来,我没有做安保的经验,我们最好不要被拍到。」
在收到群里这一条条事无巨细的信息时,何屿正和李费在同桌吃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笑,惹得李费好奇地连问:“谁啊?发的啥?看把你惹得这副表情的。”
何屿摇摇头没回答,嘴角还笑着结果看到下一条信息,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所有人 看到信息有疑议就提,没有收到回复。」
这发号施令的口吻,群里的梁夜助理和他的助理前后脚都回复的「收到」。何屿下意识地保持队形也编辑了个收到,不过在发出前紧急刹住车。
这该死的服从感是怎么回事?
我是她员工么?就算是当乙方的也不用这么卑微吧,况且群里还有自己助理呢,我不能表现得这么狗腿。
于是他从自己的表情包里翻了翻,找了张表示“OK”意思的发了出来。
第二天梁夜拎着塞了电脑和 pad 的超大托特包出现在候机室里时,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个人是何屿!
一身半运动风,半冲锋衣样式的,黑不黑绿不绿的套装,连衣帽一戴加上口罩,背着个简单双肩包就来了。别说粉丝认不出了,就连她都是辨识了好几眼,就差没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了。
要不是李费的身高还不到一米八,她差点以为这身衣服是何屿从他那里薅来的。
“你别看何屿高高帅帅长得跟偶像剧似的,信不?他要不进娱乐圈也是个标准的理工男。”
这是之前李费同梁夜说过的话,第一次梁夜对这个论调有了认同的实感。她想,或许何屿在工作之外的生活中不是个麻烦的人吧。
梁夜和何屿两个人的工作性质,都是需要全情专注在工作上的。平日里一应生活琐事,都有助理打理。偏偏这趟行程匆忙,只有他们两人。好在两人都还算默契的,主动去思考和承担了些以往他们们不会在意的事。
从候机室出发,何屿就主动接过梁夜的行李,又在落座前主动问她有什么是在飞机上要用的么。在一旁耐心地等梁夜把手机、耳机、pad 拿出来后,再帮她把包放到行李架上。
抢到的两张票都是经济舱的,梁夜把靠窗的座位让给了何屿,还装作不经意的靠着座位站了一会。等到大多数乘客登机落座,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拍摄动作后,她才放松点警惕。
梁夜转头看何屿,才发现他一米八七的大高个,登机时稍稍护着她时很强的安全感,够行李舱时也几乎平举平放的。结果坐下来竟缩的这么小一点,高度居然跟她差不多。
何屿见梁夜在看他,就也看着她,眼神干净得一点疑惑都没有。
梁夜不知道他排开了哪些工作、有没有跟公司报备、对眼下的情况了解多少。反正她一句话他就什么都没问的,在一个团队成员都没法带的情况下乖乖跟着来了。
“你都没什么要问我的么?”梁夜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方便的话,你就把能告知我的告诉我吧。”何屿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你问吧,能说的我尽量都跟你信息互通。”
“是因为昨天你在车上的那几通留言么?”提到这个时何屿的语气倒还挺自然。
梁夜觉得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比较轻松。而且何屿和其他她在名利场上认识的合作对象还不一样,他有一种很诚恳的坦率,这种坦率会带着她也收起一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和敏感的商业顾忌,想对他如实相告。
“是,昨天你听到了是不是?有猜出大概意思么?”
“你们总部的老板,是不是对我不太满意啊?”何屿问。
深夜的航班,飞机飞到平流层后机舱的灯都熄了,只有个别乘客开着阅读灯。
昏暗的环境里,明明他的脸都看得不太清楚,偏偏亮晶晶的眼神梁夜倒是看得真切。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配上这句话,加在一起就是成倍的杀伤力。
有那么一瞬间,惹得梁夜想要哄他、想要偏袒、想要揉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跟他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