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我讶然:“这岂是半个月就能学会的?”

薛获道:“学点总比不知道的好,省得被人动了手脚还看不出来。殿下?与孩子的性命是最最重要的,决不能有半点马虎。”

陈蕴叫了她母亲进宫陪我,徐慧珠早年多病,如今从婆家分?门?别?住后气色好了很多。她拉着我的手又是感恩又是宽慰,还说了许许多多养育孩子的方法。

她好像替阿娘看着我:“诞育孩子是鬼门?关里走一遭,不要害怕,你会比你想象中还要勇敢、还要坚强。等?你看见她的那?一天,你就会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46章 我说我熬不住了他却说你……

长安在大雪纷飞中爆竹一岁除,广明?殿紧闭大门,将炭火烧得红彤彤暖洋洋。本该是宴请群臣欢度除夕的日子?,我却与姐妹们蜗居在殿中闭门不出。

八个月的肚子?,不管是穿衣行走?都太累了?。

只能?说我低估了?这个孩子?的威力,一个寄生?在我躯体里的活物,比任何外界力量都能?够更轻易地催垮我。不是起夜频繁就是呼吸不顺,有时话说着说着就喘不上来气,得歇好一会?儿才能?继续。陈蕴看我如此?,说索性除夕宴就不办了?,让他们进宫领赏后就回家吃。

群臣必定也?是乐见其成?,大年二十九最后一次早朝结束前,宦官宣布这个消息。底下?的臣子?笑?着互相点头,十分?满意开心的样?子?。

“这回可是有整整十日的假呢,外头大雪,殿下?可安心待在殿中好好修养一阵了?。”萱萱开了?一坛酒,除了?我将所有人的酒盏都一个个满上。

我叹气:“喝我的酒还只让我看着,真是没天理。”

“殿下?且忍忍,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喝了?。”陈蕴笑?道,“今晚我们叫御厨做了?好多殿下?爱吃的东西,什么肉啊点心啊应有尽有,殿下?就不要委屈了?。”

我无奈摇头,随手拿起一篇公文还没开始看呢,就被薛获一把夺过:“今日不想政事,不想朝局,只敬岁月,只为开心。殿下?”

她递给我一杯茶,我接过,抬手端着:“这一年来,多谢诸位,若非诸位相助,我也?走?不到今日。今天,我便以茶代酒,在此?敬谢诸位。”

薛获连忙坐直了?身子?,双手举杯,眼泪汪汪地看着我。陈蕴、萱萱、小蛮、傅妁也?都看着我,举着杯。

“殿下?……”薛获眼眶发红,“殿下?能?至今日,也?是我们的幸事。当?初若非殿太后,我、萱萱、小蛮都只能?是最最低贱的奴婢,永远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受着最委屈的气;如今若非殿下?,我们又如何能?共商朝事,掌握政权?您说有了?我们才有了?您,但我们觉得是有了?您才有了?我们。这一杯,不敬天地,敬殿下?。”

薛获声音方落,他们三?人便一齐一饮而尽。

陈蕴也?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她擦了?擦眼角:“当?初逃婚,若非殿下?救我于?水火,我今日怕是已经跑上了?哪个山头,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了?。是殿下?让我知道,身为女子?,还有别样?的人生?可以活。”

“殿下?,您是我见过最最勇敢,最有胆魄的女子?。”傅妁也?举着酒杯,“微臣愿永远追随殿下?。”

她们满腔真情,竟是让我也?情绪翻涌,热泪盈眶。当?初我势单力薄,走?错一步就是死,可她们却能?无怨无悔地站在我这一边。都说士为知己者死,那我这个“知己者”又何尝不敢念她们的恩情呢?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哭啊笑?啊的。”我抹去眼角的泪水,再斟满自?己的茶盏,“今日佳节,不说别的,只愿我们长乐未央,永受嘉福,岁岁年年,吉祥安康。”

薛获道:“也?愿殿下?腹中胎儿平安降生?,母女相见。”

“愿我们万事顺遂,善始善终。”

酒足饭饱,几个人歪倒横躺,只有我是清醒的。

我叫侍女给她们准备出广明?殿偏殿,扶着她们一个个进去休息。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热得闷人。我打开窗户,任由北风吹进大殿,雪花飘落发前。伸手接住,雪花顷刻在手中化为水珠。我拿起砚台往窗外接了?几片雪花,哈口气,看着它们融化,就着雪水磨墨。

丹阳的种植并不顺利,从?北方迁徙过去的流民大多为北方人,不习江南气候、水性、土壤,对水稻的种植也?不慎了?解,仍旧当?做粟米一般在养。本就稀少的双季稻种子?白白浪费了?不少。

冯曦发现后立即叫停,命人重新翻土养水修建梯田,又将三?千人按照区域划分?为二十组,每组配备司农五人,事无巨细教授双季稻的习性、特点、种植方法,还设置了?期考,考不出不许种,继续学。

这样?的方法好,但是奏效慢,最快也?只能?等到来年春季才能?耕种。双季稻的种子?又少了?大半,产量必定不会?高,要想达到当?初定下?的目标是更难了?。

裴仲琊那边修坝也?遇到了?瓶颈,原定的地点土壤太过疏松,丹阳多雨,时常滑坡,不宜修建,需要另选地址。一来二去,这工程怕是要往后延好多年,对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巨大的耗损。

麟趾殿那儿如今已然变成?了?裴季蕙做法的道场,姜旻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皆由她出。彤管使虽然安插进去几个,但裴家人多势众,内殿皆为裴家奴仆,重要消息根本打探不出来多少。只能?知道近几日皇后娘娘时常召见世家闺秀进宫喝茶叙旧,但聊的什么一概不能?知。

我头疼得倒在榻上,直到手中的奏疏被宋君若抽走。

他已经沐浴过,穿得单薄但浑身散发着热气,额头发丝上还滴着一串串水珠。他将奏疏放到几案上,从?木施上拿下?我的丝帕擦头发,擦得半干就来榻上抱我。他有意避开我的肚子?,我却不让他的手臂横在我的胸上。

宋君若很敏锐,下?巴抵在我的头上,闷闷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抱?”

“难受。”

他一紧张:“哪里难受?肚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讲,仍旧去推他:“你起来。”

他的目光好似移到我的胸上,我心虚地将视线移下?去。

丝袍已然被洇湿。

………………………………………………………………………………

不知过了?多久,宋君若抬起脸,擦了?擦嘴巴,躺在我身后,环住我的肚子?。

呼吸良久才恢复平稳,我闭着眼,用手去熨帖滚烫的脸颊,根本没有力气理他。

“你就闹吧。”我啐道。

可宋君若听见这话仿佛是得到了?什么赦令,竟然有种诡异的兴奋:“当?真?”

他的手仿佛试探,仿佛玩笑?,开始不老实起来。

………………………………………………………………………………………………

“姐姐……”宋君若收拾完,帮我换了?衣裳,抱着我满足地喟叹,“姐姐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你有我。”

我太困了?,眼皮睁不开,嘴巴也?张不开。

一个湿湿热热地吻叼住我的眼皮,又轻轻松开:“你心里有我。”

第47章 宋君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