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尧面色无变,缓缓执起一枚黑棋,落在了棋盘上。
“你明知父皇赐婚给你我二人是为什么,也明知本宫图你什么,还奢望和离?”
“更何况,本宫可不会让人带着秘密,活着离开东宫。”
威胁的口吻多多少少透着点杀意。
江箐珂也不怕他。
她不请自拿,捏了枚白棋,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既然殿下舍不得放我走,那就对我好点啊。”
“本宫对你如何不好了?”
李玄尧一脸诧然,终于肯抬眼看江箐珂。
“若是换做旁人,没有你背,背,背后.......那五五五......五十万,大,大,大军!本宫岂会任由你在东宫造次?”
从棋盒里拿起一枚黑子,李玄尧愤愤落子,并道:“劝爱妃知足!”
江箐珂又落一子,破了李玄尧棋局中的眼位。
“殿下要把我的东西拿过去给别人用,怎么就是对我好了?”
李玄尧看了眼被江箐珂破了的棋眼,堵住了一口气。
再抬头说话时,已没了那先前的平和随性。
他呛声问:“本宫拿你什么东西给别人了?赏赐你的东西倒不少!”
话落,李玄尧又落了一黑子,试图再做个假棋眼。
江箐珂继续跟棋,破眼杀子。
且还答得理直气又壮:“夜颜啊。”
“夜颜怎么能是你的东西?他不是东......”
李玄尧是既被杀糊涂了,也被气糊涂了。
深呼一口气,改口道:“他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你的东西了?要是,也是本宫的人。”
“......”
江箐珂剜了李玄尧一眼。
她伸出舌尖,在一个手指头上舔了舔,然后在李玄尧的棋盘一角,用手往那儿一蹭。
李玄尧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抬眸,他甚感恶心地看向江箐珂。
“江箐珂!你能不能......淑女些?”
“本宫的棋盘,沾上你的口水,还怎么用?”
江箐珂笑问:“恶心吧?”
李玄尧咬着后槽牙,看着她不语。
江箐珂继续道:“看吧,东西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呢。你要把夜颜拿去给那些才人、良娣用,回来再让他侍奉我,都沾了其他女人的口水,妾身用着就不恶心吗?”
李玄尧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那里突突地跳。
“你这都是什么歪道理?”
江箐珂执起一枚白棋,落在了李玄尧忽略的一处,然后目光清凌凌地看向他,眨了眨眼。
“我的歪道理,还不明显吗?”
李玄尧忍下了那口气,继续落子杀棋。
“不是你嫌弃人家是哑巴,不想与不明不白的男子同房生孩子吗?”
“怎么这功夫又跑来跟本宫要人了?”
江箐珂一时有些理亏。
她嘴硬道:“反正妾身从小就这样,我用过的,东西也好,人也罢,不论好与赖,就是不喜欢给别人用。”
“膈应!”
两人无声地下了一会儿的棋,而慕容熹则绕到了那扇屏风之后。
江箐珂回头瞥了一眼,屏风那侧,今日除了慕容熹外,再无旁人。
“夜颜这个人性子傲,心思深,最是在意自己是个哑人的事。”
李玄尧一边下棋,一边慢声言道:“你既说过嫌弃他的话,人家伤了自尊,也岂敢再侍奉你这个太子妃。”
“你是太子,他还不是得听你的?”江箐珂言。
李玄尧嗔笑了一声,语气幽幽,摆起了架子。
“本宫说了,不想再强人所难,就像本宫也不想再强迫爱妃生儿育女一样。”
“夜颜现在不想,本宫也不想再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