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刚刚说的是哪位皇子?”

礼部尚书答道:“回禀太妃娘娘,十皇子。”

淑太妃与李翰对视了一眼后,难以置信地起身,冲上前去,抢过礼部尚书手中的密旨。

“怎么会是十皇子,本宫亲眼看到太上皇写的是我的老十一啊。”

淑太妃展开那密旨时,整个人都僵凝在那处。

“怎么会?”

她神情恍惚地摇着头,“怎么会这样?”

好好的密旨,何时被人动了手脚,烧出两个窟窿来?

偏偏烧掉的就是那“一”字和“李翰”二字。

淑太妃想不明白,瘫坐在地,密旨也从她指间滑落。

镜花水月,一场虚空。

泪水簌簌而落,淑太妃绝望地自言自语道:“到头来,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李翰跪爬过去捡起,看着那两个烧出来的窟窿,面目狰狞地瞪向礼部尚书,起身暴怒质问。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本王才是大周的皇帝。”

“父皇的密旨上明明写的是我......”

一旁的李玄尧早已看清其中的猫腻,他提着那把无人能提的宝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李翰身前。

他冷冷地掀起眼皮看向李翰,半垂的异瞳里杀气腾腾。

剑光乍闪,李玄尧的剑便砍掉了李翰的头颅。

头颅恰好滚落到淑太妃的身边,吓得她抱头大声尖叫。

一阵尖叫过后,她又抱着李翰的头放声痛哭,那哭声悲切凄厉,比方才为衡帝哭丧时还要真切动人。

“十一啊。”

“我的儿......”

滴血的剑划割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李玄尧就像个毫无感情似的,剑起剑落,干净又利落地送他们母子去地下团聚。

而在冷宫的惠贵妃,此时也被人请了过来。

第181章 到头儿了

“九郎~~”

惠贵妃一来,便好不悲伤地跪在殿门外。

她揪着衣襟,捶着胸脯,哭得泪流满面且又抑扬顿挫。

“臣妾侍奉多年,未料竟有今日永诀!”

“若非臣身遭奸人陷害,幽禁冷宫,又岂会连九郎最后一面都不得相见……”

“昔日恩宠历历在目,九郎,叫臣妾如何度日......”

江箐珂在旁瞧着,都忍不住佩服起惠贵妃来。

人能厚着脸皮,虚伪至极到如此地步,也是种能耐。

李玄尧急着入殿去看衡帝,暂未理睬惠贵妃。

大步冲至殿门前,他却突然停下步子。

江箐珂很是理解李玄尧此时此刻的心情。

急着想进去,却又怕进去。

怕进去就看到至亲之人已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安安静静地睡在那里,怎么叫都不醒。

就像她母亲走的那日。

踌躇须臾,李玄尧压下情绪,挥剑冲破禁卫军的阻拦,强行闯进殿内。

身份使然,江箐珂只能留在殿外等候。

但透过大敞的殿门,她瞥见了那御前太监总管的尸体,躺在一片血泊里。

也隔着薄纱屏风,隐约看到李玄尧跪在塌边,埋头无声痛哭。

“父皇。”

另有一声哽咽从身后传来,引得江箐珂回身望去。

只见乐宁长公主在侍卫的簇拥下,提着溅了血的裙裾紧步赶来。

因丧钟而纷纷赶来的群臣则穿着斩衰麻衣,紧跟其后。

匆匆看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和惠贵妃,李鸢便冲入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