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1)

“哦,那也不代表什么,我跟他,本来就没结果,”贺肴回神,后半句话说的没声儿了,“两个男人,又门不当,户不对的。”

那只是一部分,更多的,贺肴光是想想就觉得疲累,但何疏吟在这话后沉默了很久,她胳膊放平,半张脸贴了上去,手里把玩着水瓶

“门当,户对,也未必能走到一起,”她眼里忽而泛起光斑,“我从前觉得你们这么难,两个人还能互相陪伴,如果能一直走下去,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希望。”

贺肴伸手,从她脸上拂走了那片湿热:“生活就是几天蜂蜜,几天洋葱,慢慢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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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吟晚上没走,俩人说了很多话,又一起看了几部电影,之后在沙发上接连睡了过去。

贺肴第二天早上接到陈可可的电话,匆匆洗漱换了身衣裳就要出门,何疏吟堪堪醒来,惺忪地抬了抬头:“你不管我啦?”

“家里密码我发你手机上了,我要是忙你想过来就随时过来,早餐我路上给你叫,吃完再去上班知道吗?”

何疏吟嗯了一声又趴了回去,嘴里嘟囔:“真够忙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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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可在电话里给了他一个消息,昨晚北诺公开了参与市政项目竞标的事情,说是许多打算投标的公司因为这事已经准备打退堂鼓了,都怕成了陪标,吃力不讨好。

贺肴也没往公司去,路上接到林友诚电话,便改道去了咖啡厅,就在附近一座写字楼一层。

“好在那次见路常青没聊的太深,要知道你投这个标,他指定不答应吃那顿饭。”

窗边的桌子小,沙发也矮,林友诚大个子坐里面显得滑稽,不知道贺肴心情好是不是因为这个,他喝了口咖啡:“本就是为这事儿见的,他能不明白?”

那天他刻意开的沈砚随的车,吃完饭还用那辆车送了路常青,本想借沈砚随的势要块敲门砖,没想沈砚随黄雀在后,小鱼和虾米通吃。

“预审资料递过去了吗,我看公示说还有十来天预审就结束了。”

窗外不远处,阳光铺在喷泉眼上,一辆黑色轿车驶过,停在斜对面的大门前,车上接连下来两个人,身姿笔挺,一前一后进了大厅。

“快了,这周内会交过去。”贺肴说。

“你要是没把握就算了,北诺毕竟是座大山,我担心你磕着碰着。”

贺肴这才发现北辰诺安那硕大的logo,商务区的写字楼一栋挨着一栋,咖啡厅正好和北诺大楼斜对着,林友诚说完,顺着他视线看去,也看见了被玻璃大门逐渐掩住的两道身影。

“喏,那位就是北诺的沈总。”

林友诚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在MANA了,听他介绍,贺肴也没多回应,只说:“没关系,试试也不亏损什么。”

那天起,贺肴正式在办事处落地办公,预审材料提交后进入了等待审核结果阶段,何疏吟的婚礼也在这当中悄然而至。

举办地定在一家四星酒店,贺肴到的时候几辆车子也跟在他身后到了,停车场挤得满满当当,旁边一辆林肯suv熄了火,贺肴刚下车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啊?”

“开车,没注意,”贺肴锁好车绕过去,到了他面前,“朗夜呢?”

“在里头陪着他妹。”

“那走吧,好像快开始了。”

俩人乘电梯上楼,到宴会厅时贺肴才无端生出些感慨:“好传统的婚礼。”

谢志斌跟向红的婚礼是在老家办的,贺肴远程给了祝福随了礼,那之后也没有正经参加婚礼的经验,现下就是觉得这场面跟寻常路过所见的婚礼仪式差不太多,有些替何疏吟可惜,他一直以为这姑娘的婚礼会别具一格,盛大而华丽,至少要特别到不辜负她少女时期的那般美好才对。

“曲亦霖自己就在纪委做事,一家子廉洁惯了,这种人情往来的宴会,不好大操大办。”江弥是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说完就带着他往里去。

宴会厅不算大,席上摆了客人的名牌,大概是为了将亲戚与其他客人区别开,贺肴在江弥的帮忙下很快找到了位置,在礼台的右前方。

一桌八个人,桌上除了他和江弥的牌子,还有霍景文和沈砚随的。

霍景文早到了,那一桌就他一个人坐在那,身上一件淡棕色夹克,双腿交叠,靠着椅背,目光滞留在大屏幕里不断切换的婚纱照上,若不是周遭嘈杂,他那样的神情更像是个在教堂做礼拜的教徒。

贺肴看了会才走过去

“霍老师?”

“哦,阿爻来了,”霍景文回神,推了下眼镜,“怎么样,都还好吗?”

“我挺好的,”贺肴在他身边坐下,“学校放假了吗?”

“学生放了,我这还得忙活。”

说完又四处看了一圈:“阿砚一会儿就到了,你”

“没事,”贺肴知他为自己担忧,温和道,“我回来,已经跟他见过了。”

霍景文就不再言语了,主持人恰时上台,场内的吵闹声随着灯光暗下去而逐渐削弱,一段开场词十来分钟,大屏幕上的婚礼导入片随着背景音乐开始播放了。

没有过往的记录画面,何疏吟妆容精致,从户外的拍摄场地转到室内,身上的礼服换了一套又一套,像精美的广告片,美则美矣,但总是少了些什么。

光影交错,有一只手搭到肩上,是江弥回来了,贺肴朝左望了一眼,又在收回视线时看到了在霍景文右手边落座的人。

深色的西装和内衬,没打领带,坐下后跟霍景文头碰头的说了什么,嘴唇翕动,视线却朝他递了过来,贺肴只好拿过杯子,喝了口杯子里的果汁。

没多久,灯光亮起,朗夜在音乐声里牵着新娘子入场了。

何疏吟的漂亮直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阵阵倒吸气和赞扬声响起,连霍景文似乎也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

仪式有些冗长,流程走到末尾,主持人才问起

“那新娘子,在今天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想跟您的新郎官说些什么呢?”

简洁利落的白色礼服,头纱盖住了她线条柔和的肩背,话筒握在手里,视线却又不像是落在对面新郎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