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疏离,可帝凌瑞多了客气的语气让邢凯微怔,一直以来给他看病,向来也没见过他向今天这样客气过。
“应该的,应该的,帝先生您太客气了。”
帝凌瑞起身对外面的人吩咐:“于灏,送邢医生出去。”
“好。”
出了宜庄,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邢凯上车点了支烟,他隔着车窗打量这处宜庄别墅区才想起,作为帝凌瑞的私家医生,他唯一的一次被叫来这儿,不是因为他,确是因为一个重度烧伤的女人。
金屋藏娇吗?
邢凯摇摇头,有钱人的游戏,他们寻常人多想无益,发动引擎,灰色的路虎在夜幕中渐行渐远。
宜庄。
邢医生走后,一楼客厅里,程姨吩咐人收拾了碎了一地的紫砂壶碎片。
这尊紫砂壶是帝凌瑞去年在莲市工美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上买下的,当时带回来的时候,程姨偶然看过标价,317万成交。
觉得摔了可惜,不单单是因为价格,主要还是上乘的精致工艺。而且,看得出帝先生很喜欢。
可今晚,它烫伤了太太,程姨见帝凌瑞望着佣人收拾一地的碎片不知在想什么。
收拾中,有佣人嘀咕,“这么好的紫砂壶,竟然就这么碎了。”
声音低微,可还是被帝凌瑞听到了。
起身,男人冷笑着说,“碎就碎了,要是砸碎紫砂壶能让她出气,买给太太,每天让她砸!”
每天一个珍品砸着给太太玩儿?
这嚣张的话也只有帝凌瑞敢说,只是被迁怒的佣人突然遭到主人斥责,瞬间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再喘。
程姨急忙使了个眼色,叫他们收拾完赶快退下。
帝凌瑞很生气,宜庄的佣人突然意识到,今晚一向不喜形于色的主人是真的动了怒气的。
本职工作做完,没人敢在客厅里继续逗留,全部退下。
凌晨3:30宜庄终归恢复了沉寂,帝凌瑞孤身一人坐在客厅里,不是不回卧室,而是因为刚才的一个小插曲,烦心地很。
就在邢医生和于灏前脚刚出了卧室,帝凌瑞掀开薄纱床幔去看床上的人。
长发散乱枕间,苏念晴因为疼痛身体极度地蜷缩在一起,不停地颤抖。
疼,一定疼的厉害,可是她宁愿嘴上咬出鲜血也闭口不痛呼一声,不是伪装坚强,她是在向帝凌瑞表示无声的抗议。
苏念晴就是如此,越是怒,她越是静,实则性子烈的很。
也许和曾经的自闭症有关,这种扭曲的安静是极端排外的目空一切,她排斥任何人的接近,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帝凌瑞。
苏念晴躺在床上,宛若岸上脱了水的鱼儿一样大力喘息着。
不想回想,可刚才的一幕不停地反反复复地在她脑海里上映。
帝凌瑞把她当做了什么?
即便是做他利益熏心的棋子,她也是有自尊的,和他那些所谓的绯闻女友不一样,不是用来供他发泄的。
第45章 金屋藏娇1
他不能这么对她。
绝对不能!
苍白如百合花的唇,有血迹自上面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开来。
帝凌瑞内心一疼,拿了毛巾就去擦拭她嘴上的血迹,却听被疼痛折磨的精疲力竭的人说,“你,别过来。”
苏念晴说,“你,别过来。”
眼神冰冷,除了防备里面隐隐有痛恨。
而这痛恨,刺痛了他。
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苏念晴漠视着他,一边因为疼痛喘息,一边对他说,“帝凌瑞。”
她第一次叫他名字,一字一字,因为伤口疼说得慢,从齿缝里逼出来,带着咬牙切齿。
苏念晴说,“我……和你签的是……股份让……权书,不是卖身契,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
喘着气,她断断续续地说给他听,可言语间的冰冷没有因为她的虚弱减弱分毫。
帝凌瑞坐在床沿上,还是尊重她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阿晴,别这么说,下午领了结婚证的,我们是合法夫妻。”他在笑,这笑有些凄薄。
“谁……和你是……夫妻?一年的协议而已,为了牟取利益,不惜……出卖自己的婚姻,帝凌瑞,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无耻吗?”
“阿晴,怎么能这么任性得说你丈夫呢?”
丈夫?
“不,你不是……”
“阿晴,听话。我们是合法夫妻,下午就是了。”他伸手去扶她的肩,却被她躲开,“别动我!”她瞪着他,“帝凌瑞,你别动我,别动我……”
嘶哑虚弱的嗓音,苏念晴死死咬着下唇,伤口越来越深,凝聚成血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