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没有客人的咖啡厅里,从一开始的缄默,而后被帝文虹的绝望的笑声湮没,她一边笑一边掉眼泪,“霍启维,将这个贱人的过去发给报社记者是我有意安排的,但是你死地不要想我会离婚!”

以濛从二楼下来,看到三个长辈,三种不同的神色,葛婉怡一瞬间的温软,霍启维的一脸不解,还有帝文虹的一脸厌恶。

情绪各不相同,但是她不想在想这些人的神情背后有什么深意,她有些累了,不喜欢如此的猜忌。

“以濛。”葛婉怡上前,却见以濛后退了两步有意和她隔开了距离。

近些天,天凉,以濛的气色不是很好,“葛女士。”扶开她的手,以濛说道,“我不希望我们下次的见面还是如此有深意,被筹划好的咖啡厅。”

被拒绝的如此干脆,葛婉怡有些怔愣,“以濛,我不是有意要……”

以濛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葛婉怡,出了格桑咖啡厅。

并不是有意给葛婉怡难堪,以濛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生母,面对这样性情的一个葛婉怡。

她需要时间好好地思考这件事情,不希望无缘无故地在一场有意的‘筹划’中得知她生母的过往。

也许,葛婉怡过得真的很难,丢下她和之诺是迫不得已,但是她选错了方法,亲情怎么能有算计的成分在里面呢?

她的过往,她和帝文虹之间的争端,不需要她亲眼目睹。

咖啡厅里。

眼睁睁地看着以濛扶开她的手渐渐走出了咖啡厅,葛婉怡有些失神,每个母亲被孩子拒绝都会有的失望。

“婉仪,以濛她还只是个孩子,她需要时间。”霍启维劝说。

葛婉怡怔愣着,她知道霍启维在劝说她,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这些年在澳洲,辗转流连于各种复杂的场合,习惯了走捷径,习惯了揣测人心,习惯了很多事情一举解决,却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孩子,她不能这样对待她。

学会了努力成为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葛婉怡却忘记了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看到脸色完全变了的葛婉怡,帝文虹站起身,擦了擦嘴角因为掌掴流出的鲜血,她冷笑,“葛婉怡,想着让我难堪,你自己在苏以濛面前又何尝不难堪?如果我有你这样的母亲,不要说理会,我会以你为耻辱的。”

看得到葛婉怡的软肋,帝文虹一字一句全都说在了她的痛处之上。

第305章 雨夜,她今晚有点缠人

葛婉怡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该让以濛到这里来得,告诉她过去的事情方法有很多,她选了最错的一种。

“葛婉怡,苏以濛真是该感到荣幸,多亏你,帝三小姐在A市声名大噪,因为人人都知道帝三小姐有一个婊子一样的妈。”

“文虹,你够了。”霍启维伸手去拉帝文虹,想要带她出去,却被帝文虹一把甩开,“怎么,你还想打我?想打就打吧。”她嘲讽的笑,“当着你旧情人的面,我让你演足英雄救美的戏码,打啊,有本事你就打啊。”

霍启维松开她,不想再和她僵持。

以濛从格桑咖啡厅回来后,总是忍不住想到葛婉怡诉说的那些过去,晚饭她没有胃口,向玲不在,没有人陪她吃饭她吃的不多。

也许是下雨,有一点着凉,晚上躺在牀上的时候,她觉察到自己有一点点的低烧,不想让佣人看见,怕他们向帝凌瑞说。

以濛下牀后,自己在晚上喝牛奶的时候,自己吞了一片去烧药。

今晚有些失眠,躺在牀上翻来覆去很久都无法入睡,生病的人容易产生依赖之心,在帝凌瑞晚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一直不想睡觉,不挂电话,也不许他挂断电话,缠着他听他和自己说话,十足的孩子气。

“阿濛,怎么了?”听得出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帝凌瑞蹙眉,不用想就知道她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帝凌瑞,我要听你弹钢琴曲,要听《秋日私语》。”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以濛知道,一回答就会被帝凌瑞看出破绽,她只能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我看了国内A市最近的天气状况,降雨不停,你是不是没记得多穿衣服。”

平躺在牀上的人侧过身,将头埋进柔软的兔子抱枕里,撒谎,“我挺好的,真的。”

帝凌瑞听到她若无其事的回答,扶额无奈,“低烧的药片白色的,一天两次,睡前用温水喝,用牛奶服用影响药效。”

沉默,再沉默,完全被对方了解的通透,以濛觉得这谎话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我想听钢琴曲,你弹的。”

“我会让简赫过去照看你,最近两天要按时服药。”

完全自说自话,两个人的话题一点关联都没有。

以濛躺在牀上,喝了药以后有些困倦,听帝凌瑞在电话另一边叮嘱她,本来辗转反侧一点睡意都没有的人在听到他熟悉的嗓音,渐渐神情松弛舒缓了下来。

半晌听不到她的回应,帝凌瑞问,“阿濛,我说得你都记住了吗?”

“帝凌瑞,要听《秋日私语》。”睡意朦胧里的嗓音,娇侬软糯,明明困得不行了却还要强撑着让自己睁开眼,一首钢琴曲成了今晚以濛的夙愿,像是执意想要糖果的孩子,得不到,就一直嚷着要。

“好。”明白她最近烦心的厉害,怕是今天真的有点身体不舒服,不然这么缠人的她太不常见。

与国内晚上的睡眠时间相差十多个小时,温哥华中午十二点,放学回来的杰西卡上楼来想要喊帝凌瑞去吃午饭,刚要敲门,她看门是半敞开的。一路上来听到钢琴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才猜出听到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

帝凌瑞在弹钢琴曲,悠扬缠绵的曲目,让杰西卡一时间有些怔愣,毕竟帝凌瑞作为长辈给她的印象向来严肃居多,倒是很少见到他如此轻松温和的一面。收回思绪,想要敲门,却见正弹奏钢琴的人侧过身,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安静,不要出声。

杰西卡一愣,凝神细看才发现了放在钢琴架上正亮着的手机屏幕,她站在帝凌瑞的背后看清楚了手机屏幕上正在通话中的显示。

他在弹琴给谁听?

杰西卡怔了怔,不再打搅他,从这儿离开。

转身离开,就要给他关上门的时候,却听到帝凌瑞正在和通话另一端的人说话,“睡着了吗?阿濛。”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杰西卡知道这是自己舅舅对他小妻子的称呼,她的母亲最近总是在为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置气,杰西卡想不知道她的名字都不可能。

原来舅舅在哄他的妻子入睡,还是钢琴曲这样的古典乐章。

romantic!(可真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