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行驶走的同时,一辆白色卡宴重新折回来,车门打开,车上的人将落在地上的那封信捡拾了起来。
宜庄。
二楼卧室,脱掉了湿衣服,苏念晴换好了干的冬天睡衣。
晚上吃过饭,帝凌瑞温了一杯热牛奶端了上去,今晚苏念晴的手有些轻微擦伤,不好用筷子和的人吃得比平常都少了很多。
没胃口。
她没胃口,帝凌瑞也吃得不多,从他接了她回来,两个人说话都一直很少。
哎,不想了。
推门进去卧室,热牛奶放在一边,没有看到苏念晴,直到进了浴室却见她正在温水。
三步两步过去,他斥责她,“手上刚上了云南白药,谁让你这么沾水的。”
“晚上,我想洗……”
“为什么不和我说?”他无奈,走过去抱她直接坐在了盥洗池上,又是这让她尴尬地地方,她窘迫。
“坐好了,不许动来动去的,再乱动就把你卖了。”
“……”
用训斥幼童的话训斥她,见她张嘴要说话,帝凌瑞挽起袖子,睥睨着她,“别说不用,我不想听。”
嘴唇动了动,苏念晴听他的话,不说了。
温热的毛巾浸润了水,熟练的拿起来给她擦脸,擦手,温热的毛巾可以驱走体内的严寒,也可以驱走内心所有过往的感伤。
“阿晴。”他叫她,苏念晴没有发现给她擦拭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有一块很深的淤青,今天下午简赫说找不到她了,他急的手背直接撞到了钢化装饰的桌角。
毛巾浸湿了一次又一次,给她擦了脸、手和手臂,而后又换了干毛巾,“天冷了,洗漱完一定要用干毛巾,记着,嗯。”苏念晴用毛巾总是草草了事,洗头擦过的头发都是滴滴答答的流着水,帝凌瑞再三给她强调这些,苏念晴却在出神,一切都想清楚,想明白了,苏念晴知道今天下午会遇到帝凌瑞一定不是巧合。
他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对他说了谎话。
失神思考问题的时候,苏念晴浑然不知,什么时候帝凌瑞给她脱掉了脚上的拖鞋。
流理台上,蓄满温水的白瓷盥洗池内,站在浴室里的人将她的脚没入了盥洗池温热的水中。
温热的触感,让苏念晴很快就回过神来,“我自己来。”
他斥责,“忘了刚刚帮你涂上的云南白药了,沾了水,在水里划开,又要麻烦我。”
叹一口气,扣着她的白嫩的脚腕,让她的双脚浸没在温水中。
浴室里,苏念晴望着正对着她的盥洗池的镜子里,他环着她的腰际,让她坐在盥洗池台上,双脚浸没在温水中,他俯下身帮她洗脚,偶尔逗弄一下她的脚趾,她窘愕的后退,他怕她掉下去笑着抱紧她。
“水底有什么?”洗了一会儿,苏念晴才发觉到一样。
是比较小的鹅卵石,圆圆滚滚的,放在盥洗池底,昨天她见到后还以为这些是用来养鱼的。
“脚踩上去有什么感觉?”
“酸酸的,麻麻的。”苏念晴若有所悟地瞧着那些漂亮的石头,“按摩脚底穴位用的。”
“机灵鬼。”挽起的袖子滑落,又被他重新挽起来,“脚上总容易受伤,是阿晴以前长期跳舞的时候留下的,中医生说要多按摩活血通经脉络,以后就不会难受了。”苏念晴夜里腿有时候抽筋,她忍着不说,他全能觉察到,翁国一声后才想了这样的办法,泡在脚底的鹅卵石按摩要比人的亲力亲为还要到位。帝凌瑞取了一颗滚圆的鹅卵石,在她妻子的脚底按了按,问她,“舒服麽?”
苏念晴怔了怔,感觉到脚掌心的酸涩感在消失,她点头,而后又点头。
”舒服就好。”他说。
苏念晴联想到今天下午所有的荒谬事,她不仅失约而且说了谎,可他,不质问,不苛责,苏念晴望着俯下身帮她洗脚的男人,眼眶酸疼的厉害,有温热的感觉****了她的睫毛。
洗好了,水还是温热的,“多泡一会儿。”他让她依旧那么坐着,帝凌瑞扣着他妻子白嫩的脚腕,摇晃着她的脚撩起水来逗她嬉戏。沾湿了衣服也笑得怡然。
透过起了雾气的镜子,帝凌瑞望着蜷缩在他怀里的他的妻子。
镜子里,他站着环着苏念晴坐在白色盥洗池台上,她那么小巧地坐在上面,脚伸在里面刚刚好。
像个孩子一样。
觉察到了他的目光,苏念晴也抬头望向镜子里面和他四目相对。
回过神,帝凌瑞用干毛巾给她一边擦脚一边说话,“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希望可以庇佑阿晴一直如此,像个孩子一样永远长不大,这样我便能在你身边永远照顾你。”
而后他又叹气,想到,可是你终究会长大成熟的。
她成熟了,他就将不再年轻。
但是,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现如今,她已经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再重要,重要事好好的照顾她。
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你,像疼爱女儿一样疼爱你。只要你需要。
这晚,苏念晴紧紧地抱着他,不用说什么,浸湿了他衣襟的眼泪已经是最好的回馈,她说,“我不长大,帝凌瑞你也别离开我。”
他对她有多好,她又不是真的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晚上,哄了苏念晴入睡后,给她带上眼罩,帝凌瑞打开了卧室内的台灯。掌心的药重新给她涂了一遍,他站在床边看她恬静的睡颜,宛若初生婴儿一样,双臂抱肩,双腿蜷缩在一起。
想到今天下午她的失约和谎言,拿她没办法,他对她,只剩下包容。
关了卧室内的台灯,帝凌瑞站在露台上接到于灏打过来的电话,“帝总,那封捡拾回来的信烘干后,已经找人放进了宜庄外的信箱里。”
今天下午,在机场外,接机英国的合作商后,两辆车,于灏和英国特助玛格在一辆白色的卡宴上尾随上司的车,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