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心听后若有所思。
那个神机卫的男人,已经救了她整整两次,甚至这一次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竟然在那种情况下用自己的身体来保全她。
虽然她起了想要假意接近他,以此来找机会瞧上那玉佩一眼的心思,但无论如何,这份救命的恩情,她都是该记下的。
思及此,殷照心回道:“浅星,你找人去库房挑几件大补的药材,再拿些金银珠宝出来,派人给他送去。”
浅星闻言笑道:“郡主放心吧,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妥!”
说完以后,浅星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将身子转了回来。
“可是郡主,东西应该送到哪啊?”
殷照心听后一愣。
是啊,她都不知道他家住在何处。
一番思索间,她像是敲定了主意:“送到神机卫吧,就说是我给守材的谢礼,多谢他的救命之恩。”
如此,说不准还可以从他同僚亦或是手下的口中打探出他的具体情况来。
浅星得了吩咐,立即应道:“奴婢这就去办!”
......
两日后,殷照心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几乎已无大碍,夜里也没有再做那个梦。
这日午后,她用过午膳便躺在屋内休憩,正摇摇欲睡时,听见浅星在外间通禀:“郡主,吴家的大小姐来看您了,眼下正在前厅候着。”
浅星口中的吴大小姐,正是前两日说的那个,在殷照心床边守了一夜的姑娘,名吴若娴。
这姑娘的身世可不简单,她的祖上辅佐过前朝的皇帝,其父亦是开国元老之一,在朝中有着一席之地,而她更是容貌昳丽,才情横溢,早在几年前便与三殿下祁玄定下了婚事,只是最近几年因战事逐渐耽搁下来。
在殷照心心里,这位可是她的准嫂子。
听见通传后,她连忙打起精神来,穿戴整齐便随着浅星一同来到了前厅。
殷照心前脚刚进屋,就见吴若娴匆匆起身,天青色的裙摆瞬间散开,仿佛雨后新芽一般,给这屋里添了许多盎然生机。
吴若娴的容貌算不得惊艳,但胜在耐看,若是同旁的女子站在一起,她不见得会是黯然失色的那一个。
尤其在她笑时,脸颊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倒是更显平易近人。
就像眼前这般。
吴若娴亲切地上前拉住了殷照心的手:“那日我来时,你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可将我吓坏了,若不是我体弱,只守了一夜便撑不住了,否则定要等到你醒时才能安心离去。”
殷照心闻言拉着她一同入座。
“若娴还提这些做什么,你能来看我,我心中便已觉欢喜,更何况我如今不是好好地就坐在你面前吗?”
吴若娴听后叹了口气:“见你现下无事,我才是彻底放下心来,出事那日我不在场,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三殿下的那匹马从前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好端端地就”
“好了,若娴,你好好想一想,倘若那日骑上那匹马的人不是我,而是三殿下,才正是中了有心之人的计谋了不是?”
很显然,既然那匹马是祁玄的,那这件事,原本就是冲着他去的,只不过被殷照心误打误撞罢了,也算是她倒霉。
若祁玄真出了事,这中晋,恐怕也就要变天了。
想到这,殷照心笑道:“说到底,我算是替三殿下挡了一灾。”
听了这话,吴若娴显然有些急了:“我宁愿出事的不是你,是唔!”
殷照心担心她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朝她摇了摇头。
比起定下婚约的祁玄,吴若娴自是更加喜欢殷照心。
两人同为女子,性情又大抵相仿,这几年在中晋也时常往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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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久之,感情便也深厚了,有些时候,说话也并不防备,反而直言。
吴若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见外面匆匆跑来一小厮,最终被浅星拦在了屋外。
殷照心自然也瞧见了,她忙朝外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浅星闻言跑了进来,目光轻轻地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吴若娴,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殷照心见状忙催促道:“若娴又不是什么外人,你直说无妨。”
有了这话,浅星这才支支吾吾地回道:“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郡主您前两日派人送去神机卫的东西,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
枕黄粱(十)
“都退回来了?!”
殷照心闻言颇觉震惊,下意识想要起身,却突然想到身旁还坐着吴若娴,这才忍住心中的不解与愤懑。
“有没有说是我派人送去的?”
浅星对此事所知不多,只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小厮,用目光示意他回话。
见状,那小厮忙不迭回道:“启禀郡主,奴才都是按照吩咐做的,该说的都说了,但是神机卫的那群人似乎并不领情……”
“还说什么,神机卫重地,不管您是什么郡主还是公主,哪怕王上的人去了,也得拿着手谕才行……”
殷照心听后靠坐在椅背上,脸色显然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