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殷照心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眼中染上了几分笑意,转头看向窦婉莺。
“原来是魏夫人,恕嘉和愚钝,只?是万万没有料到魏夫人竟然会如此年轻,完全看不出是江东几位英年才俊的母亲呢。”
这?话?说完以后,王后也在一旁跟着附和,唯有窦婉莺自?己知晓,这?话?实际上是挖苦。
窦婉莺本就不老,今年也才正值三十多岁,依旧是大好年华,外人不知江东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可她自?己却是心知肚明,她是在先夫人逝世后不久就被?抬上来的继室,膝下?也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哪里是几个孩子的母亲。
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只?是......殷照心的语气与眼神,听在她耳中只?觉得阴阳怪气,让人无?端的心生恼火。
窦婉莺皮笑肉不笑:“王后此言有些差矣,郡主?与我儿成亲当日,我与家主?都不在场,我又如何能当得上是郡主?的婆母?我们江东可万万不敢高攀。”
竟是有种想要让此婚事作废的意思。
王后听后脸上笑意全无?。
“魏夫人这?话?倒是有些见外了,当初魏指挥使的婚事,魏家主?可也是点?头同意了的,如今婚事已成,这?两个孩子感情也正深厚着呢,本宫倒是有些不知这?是何意了。”
窦婉莺听后冷笑一声:“当初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贵王室可是先斩后奏,我们江东亦是给足了面子,不地道?的究竟是谁,天下?人可是有目共睹,我家老大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像娇花一般的郡主?,一时的新鲜也实属正常,只?是日子过久了,可倒也未必还能如此。”
一番话?出来,今日之?意已昭然若揭。
窦婉莺就是故意来拆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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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江东贵客,王后自?然不会对她们怎么样,而魏璟也不是她亲生的,这?桩婚事是对魏璟有益,但对她的亲生儿子,可是最大的弊端,孰轻孰重,在她心里早已有了定论,哪怕今日此举坏不了这?桩婚事,也能让中晋与魏璟离心,这?就是窦婉莺的目的所在。
想到这?,殷照心心中不禁冷笑一声,不待王后开口,自?己先上前一步。
“原来魏夫人今日如此动怒,是对一些礼数耿耿在怀,这?些确实是嘉和思虑不周。”
说到此处,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她吩咐王后宫中的宫女将茶端上来,最终被?她接在手中。
成亲第二日有一礼,便是要新娘子向公?婆奉茶,以此才算是真正的礼成,而今,至少目前来看,不就是差了这?一步吗?
于是殷照心端着手里的那盏茶,缓缓走到了窦婉莺的面前,朝她恭敬地俯身跪了下?去,将茶盏递到了对方?面前。
“这?盏奉的有些迟了,还望婆母勿怪。”
窦婉莺心中知晓,若是今日她接了,就意味着她已经认可了这?个儿媳妇,那么日后,殷照心就是名正言顺的江东少主?夫人,魏璟的身后就会多出一道?助力。
于是她板着脸,并未伸手。
见状,殷照心倒也不恼,而是疑惑地仰起头来,故作无?辜般眨了眨眼眸:“婆母可是对嘉和哪里有不满之?处?”
她一口一个“婆母”,叫的倒是亲切,窦婉莺听着却格外刺耳。
她直言不讳:“魏璟若是娶了我,便等同于中晋与江东联姻,彼此之?间?都能得到助力,对于日后魏璟继承家主?之?位也更加有利,作为他的母亲......您不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
说着,殷照心看向窦婉莺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锋锐了些,冥冥之?中,像是早已将她看穿。
对视间?,窦婉莺的后背竟然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却是没有料到,殷照心竟然会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能说出这?种话?来,更让人惊愕的是,中晋的王后,竟然半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窦婉莺兴许不知,中晋的王后向来爱慕虚荣,如今窦婉莺得这?般奚落,只?要能在她面前扳回?一局,不论什么手段,王后都乐在其中。
这?一点?,殷照心可是心知肚明。
再者,她说的这?番话?,全都是事实啊。
一时之?间?,骑虎难下?的变成了窦婉莺,继室的身份若是一旦被?揭露,魏家的家主?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于是她最终只?能佯装镇定地扬起一抹笑来,几近颤抖地伸出
铱驊
手来,却在即将要触及到茶盏的那一刻,殷照心竟是手一松,瓷制的茶盏应声而落,在窦婉莺的脚边炸开,茶水在她的裙角处逐渐晕染开来。
殷照心见状神情懊恼自?责:“都怪我,手举了太长时间?,有些酸了,一时之?间?竟是没拿住,婆母莫要生气。”
这?条裙子,是窦婉莺最喜欢的一件,如今却被?弄脏,她如何能不生气?
但......她看着殷照心故作无?辜的神情,瞬间?咬牙切齿:“我如何会怪郡主?呢?裙子脏了,再换一件便是。”
说着,她人已经站起身来,随着王后宫里的人一同前往后殿。
屋内重归寂静。
在此期间?,魏南筝一直守在殷照心的身后,但......她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大用处。
兴许王后也是见她无?聊,特命人给她准备了一些糕点?,借此来消磨时间?。
窦婉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就在殷照心松了口气时,却听见身后隐约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偏头望去,只?见那人一路停在了她身侧,似笑非笑地朝着王后开口道?:“我在此处待着想来也是有些不合礼数,不如......让我的嫂嫂亲自?带着我在王宫中闲逛一二,不知王后娘娘意下?如何?”
这?不是什么难为人的请求,于是王后碍着面子点?头答应了,殷照心面上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唯有魏南筝一人,待听到此话?以后当即便站起身来,却突然觉得自?己脑中一阵眩晕,扑通一声竟是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殷照心连忙要上前,却见王后率先起了身,满脸关切:“魏大小姐这?是身体有哪里不适?来人,送魏大小姐下?去先歇息一会。”
“是。”
王后做事雷厉风行,殷照心根本插不上手,魏南筝就这?么被?人抬了下?去。
临走前,魏南筝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其中的含义她无?从得知,可她的心里却无?端地升起一种不安感,一直到她与魏家的二公?子一同走在路上的时候,这?种感觉都没有消退。
见她心不在焉,身旁人先开口问道?:“嫂嫂是不是还不知我叫什么?”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