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祝文星的书从不外借,”汤卓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你不知道对吧?她在宿舍的书架上面贴了一张大纸,你知道写了什么吗?写的是‘恕不外借,免开尊口’,因为她很珍惜书本,怕别人借了不还。所以,你怎么可能借走她喜欢的诗集?又怎么可能二十年都没有还?你到底是什么人?祝文星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想从我这打探到什么?”

眼见汤卓的态度陡然转变,贺康成有点急,“我真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祝文星我确实认识,她有次手表弄丢了,你还记不记得?大二的时候,后来手表找到但是不走了,还是我帮她把电池重新装好的。”

汤卓没有说话,慢慢坐回去,眯起眼睛看着贺康成,缓缓开口,“你喜欢她。”

贺康成泄了气,“是,很明显吗?”

汤卓这才又笑起来,“那你直说不就行了?还编什么借书的理由,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你说得对,”贺康成垂头,手掌抚住额头,显得无比落寞,“到我们这个年纪,哪里还能像年轻的时候轻易说出喜欢,用喜欢来当理由,只会让人觉得幼稚。”

“但这的确是你的理由?”

“基本算是。”其实不止,但贺康成并不想告诉汤卓真正的原因,他怕汤卓埋怨他,把祝文星的失踪归咎到他头上。

汤卓看看手机屏幕,“时间不早了,我等会还有工作,今天就这样吧。虽然我之前不认识你,但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她偏过头,看向窗外,“我和你一样想找到她。”

贺康成郑重地点点头,“有结果我一定会告诉你。”

第5章 .

祝友华夫妇尸体被发现的当晚,梁大宇在祝家附近的致远高中见到了正在上晚自习的祝柳。她在252班,下期升高三,明年参加高考,现在本来是暑假期间,但高二为了赶进度,要多上半个月课,七月中旬才开始放假。252班的班主任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姓陈,戴着黑框眼镜,斯斯文文,厚厚的齐刘海遮住了眉毛,当梁大宇在办公室里向她表明身份时,其他老师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显得很手足无措。“陈老师,方便出来聊几句吗?”陈老师“嗯”了一声,带着梁大宇走出办公室,来到教学楼侧翼的露台上,“警官,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班的祝柳同学,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梁大宇随意地朝教室方向张望。“什么样的人?”陈老师显得很茫然,略微思考,“就是很普通的学生,成绩中等,很守纪律,很安静的一个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是比较坚强,还是很敏感?”“据我的观察,应该挺乐观的,不是个敏感的人。”梁大宇点点头,“你去教室叫一下她,不要惊动其他同学。”陈老师不明就里,按照梁大宇的话去做,祝柳过来时,远远看见一脸肃杀的梁大宇,放慢了脚步。在这几秒里,梁大宇上下打量了一会祝柳,她和别人一样都穿着校服,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上衣左边袖子上有卡通图案的涂鸦,是一只有两个三角耳朵的动物,却又不像猫,梁大宇不认识那是什么动物,现在小孩子中流行什么卡通形象他一概不知,前几天还被儿子说太老土了。奇怪的是,祝柳身上有好几处脏污,两侧腋下,胸前,衣服下摆,都蹭满了灰尘,梁大宇眼尖,发现她深蓝色的裤子上都沾有污点,在膝盖的位置,整个人的模样就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和梁大宇同行的女警官小张对祝柳说道,“祝柳同学,我们是警察。”听到这话,祝柳低着头,斜着眼睛看地面,像个犯了错而感到羞惭的小孩子,小张继续说,“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请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我不要,”祝柳脱口而出,“是我爸妈报的警?他们在警察局对不对,我给他们打电话,…

祝友华夫妇尸体被发现的当晚,梁大宇在祝家附近的致远高中见到了正在上晚自习的祝柳。她在252班,下期升高三,明年参加高考,现在本来是暑假期间,但高二为了赶进度,要多上半个月课,七月中旬才开始放假。

252班的班主任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姓陈,戴着黑框眼镜,斯斯文文,厚厚的齐刘海遮住了眉毛,当梁大宇在办公室里向她表明身份时,其他老师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显得很手足无措。

“陈老师,方便出来聊几句吗?”

陈老师“嗯”了一声,带着梁大宇走出办公室,来到教学楼侧翼的露台上,“警官,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班的祝柳同学,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梁大宇随意地朝教室方向张望。

“什么样的人?”陈老师显得很茫然,略微思考,“就是很普通的学生,成绩中等,很守纪律,很安静的一个孩子。”

“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是比较坚强,还是很敏感?”

“据我的观察,应该挺乐观的,不是个敏感的人。”

梁大宇点点头,“你去教室叫一下她,不要惊动其他同学。”

陈老师不明就里,按照梁大宇的话去做,祝柳过来时,远远看见一脸肃杀的梁大宇,放慢了脚步。在这几秒里,梁大宇上下打量了一会祝柳,她和别人一样都穿着校服,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上衣左边袖子上有卡通图案的涂鸦,是一只有两个三角耳朵的动物,却又不像猫,梁大宇不认识那是什么动物,现在小孩子中流行什么卡通形象他一概不知,前几天还被儿子说太老土了。

奇怪的是,祝柳身上有好几处脏污,两侧腋下,胸前,衣服下摆,都蹭满了灰尘,梁大宇眼尖,发现她深蓝色的裤子上都沾有污点,在膝盖的位置,整个人的模样就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和梁大宇同行的女警官小张对祝柳说道,“祝柳同学,我们是警察。”

听到这话,祝柳低着头,斜着眼睛看地面,像个犯了错而感到羞惭的小孩子,小张继续说,“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请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

“我不要,”祝柳脱口而出,“是我爸妈报的警?他们在警察局对不对,我给他们打电话,我不过去。”说着祝柳抬起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儿童手表,她点了几下,然后把手表贴近耳朵。

梁大宇和小张对视一眼,这个电话当然不可能打通。

“怎么还是不接电话...”祝柳嘟哝,耍脾气似的看着小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这...”小张支支吾吾,梁大宇接过话,“他们可能,不太方便接电话吧。”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家?”祝柳追问。

梁大宇感到很头疼,祝柳还这么小,还天真地以为父母很快就会回家,他实在说不出口那个消息,只好含含糊糊回答,“你去到警察局就能见到他们了。”

他吩咐小张,“你带祝柳回局里,我再和陈老师聊两句。”

两人刚走几步,梁大宇又叫住她们,“对了,你为什么觉得是因为你爸妈报警我们才来的?”

“难道不是吗?不然呢?”祝柳显得很意外,惊讶地瞪大眼睛。

梁大宇捕捉到一丝不寻常,问,“你们家,发生了需要报警处理的事情?”

然而祝柳咬紧了嘴唇,转过头不再回答。见僵持不下,梁大宇决定之后再和她好好谈一谈,示意小张先带她走。

陈老师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祝柳离开的背影,问梁大宇,“警官,发生什么事了?”

梁大宇没有回答她,自顾自问道,“最近祝柳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尤其是昨天。”

“昨天?昨天她没来,”在梁大宇的凝视下,陈老师继续说,“应该说是从前天下午回去吃晚饭后就没来,请了病假。”

“病假?什么病?”

“是痛经,她一直都有痛经的问题,而且很严重,每次都要休息一整天,以前也请过几次。”

“这次呢?也说要休息一天?这不是很耽误学习吗?马上高三了。”

“那也没办法,学生说身体不适,我们总不能不批假,万一真出了问题谁担得起责?”陈老师一脸无奈,“况且前天晚自习前是祝柳爸爸打电话给我请假的,我更没法拒绝啊。”

“嗯,祝柳和父母的关系怎么样?我看她刚才的反应,似乎以为是她父母报警让我们来的,难道她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陈老师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她前几天应该心情很好,上课时还发呆傻笑,被我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答不上,可能在想别的东西。至于她和父母的关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行吧。”

“什么叫表面上看起来还行?”

“警官,你见过高中还戴儿童手表的吗?”

“见过啊。”

陈老师一噎,“那是您见识比较广,在我们学校,几乎没有学生戴儿童手表,尤其是女生。这个年龄的女生都很爱打扮,学校抓到过涂口红的,烫头发的,改造校服的,和这些行为比起来,您觉不觉得戴儿童手表显得格格不入?”

梁大宇点头,示意陈老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