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萍说着拽住任珂往外走,任珂吓得哇哇大哭,尖叫着认错,跪在地上抱住薛长萍的大腿嚎啕不已。
“别在这哭丧!废物!哭有什么用!有这哭的时间还不赶紧起来写作业!看到就来气!”
“动啊!”薛长萍踢了任珂一脚,任珂像吓傻了一样只顾着哭,这让薛长萍怒气更盛,将任珂踹倒在地,指着她口不择言,“傻子!你妈是傻子,你也是傻子!除了哭还会干什么!处处受欺负,自己没本事还不想点办法!哭有什么用!你现在还能靠你妈,等你妈气死了看你被别人欺负成什么样!又不会读书,又不会做事,别人骑到你头上来你一个屁都不敢放!”
幸而任鹏飞提前回来,薛长萍的火力输出转移了对象,开始责备任鹏飞不着家,不管孩子,才让任珂走上歪路。
从这天后,薛长萍如同疯魔一般苛求任珂的学习成绩,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任珂超过祝文星的女儿,即使她从没见过那个孩子。
覃蔚宏在薛长萍的陪同下接受了精神科的治疗,又插班到一所初中继续读初三,城市生活舒服得多,他很快适应,在通过村干部和覃必胜取得联系后,得知现在廖远志还没打算放过他,他就更没有回村去的想法了。
直到高中毕业那年,先是廖得宝去世,没过多久覃必胜也病入膏肓,临死前向廖远志下跪求他饶覃蔚宏一命,并且把仅有的一点积蓄都给了他,廖远志这才松口,同意覃蔚宏回来为覃必胜处理后事,并且带走阿青养老,再也不准回村。
覃蔚宏受薛长萍照顾四年,医药费、学费、生活费花了不少钱,虽然薛长萍每次都说亲戚之间不用计较这么多,但覃蔚宏心里总惦记要将这些钱还给她。他的学习成绩本就一般,现在又多了阿青一张嘴吃饭,他高中毕业后没打算继续求学,直接开始打工赚钱。
薛长萍已经不止一次遇见祝友华带着那个和祝文星神似的小女孩,在跟踪过他们几次后,她摸清了这两个人的情况。
祝柳。
这就是祝文星妹妹的名字,薛长萍心中冷笑,“柳”就是“留”,看来在经历过失去祝文星的痛苦后,祝友华夫妇对小女儿的唯一要求就是留在身边。
这从每次祝柳身边都跟着父亲或母亲就能看出。
薛长萍曾经对祝文星的嫉妒又涌上心头,就是这样的一对父母,那样疼爱祝文星,把祝文星培养得那么优秀,他们的小女儿也会成为第二个祝文星,薛长萍感到牙酸,解决了一个祝文星,还会冒出第二个祝文星,她难道注定这辈子都要生活在祝文星的阴影下?
薛长萍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让祝柳无法成为第二个祝文星吧。算算年龄,祝柳现在读高二,正是反叛敏感的时候,薛长萍知道她经常去致远高中附近的奶茶店,有时会独自坐在二楼喝完奶茶再走,那正是接近她的好时机。
薛长萍带着准备好的老照片,在祝柳面前表演那套认错人的说辞,祝柳的反应比薛长萍想象中还要震撼,看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素未谋面的姐姐。
这正好,祝柳的情绪起伏越大,对心理的影响就越大,薛长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为了更深入地把握祝柳的状态,第二天薛长萍就让覃蔚宏去接近祝柳,覃蔚宏也不负所托,短短几天内就取得了祝柳的信任,将祝家的现状一一汇报给薛长萍。
这些年薛长萍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覃蔚宏的存在,和他联络的频率不高,用的也是多年前购买的未实名认证的网络号码。
薛长萍始终在覃蔚宏面前扮演着处处碰壁的失意者,本就对她感恩戴德的覃蔚宏心生怜悯,更加言听计从。
倒也不完全是装的,薛长萍的确有自己的烦恼。自从任珂小学二年级考了60分之后,十年来薛长萍对她悉心栽培,尽最大的能力给她一切,可她的发展却始终不如薛长萍所愿。
成绩起伏大,整体呈下降趋势,这些先不说,任珂的性格也变得古怪,在家总不爱说话,吃到喜欢的菜都是面无表情,反应也慢半拍,薛长萍束手无策,只能天天督促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东想西想。
即便这样苦口婆心地教导劝说,任珂依旧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反而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深夜割腕自杀。
如果不是她奶奶起夜刚好遇见,薛长萍就要永久地失去任珂了。
薛长萍难得地流下眼泪,她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任珂躺在病床上,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不回应薛长萍的任何话,不给她任何反应哪怕一个眼神。
这时候覃蔚宏打电话汇报祝柳这几天的情况,说她要悄悄离家出走去看演唱会。
对比面如死灰的任珂,祝柳光是在覃蔚宏的描述中都显得那么有活力那么生机蓬发。
薛长萍捏紧拳头,她决定动用收藏十年的凶器。
第42章 .
失重下坠的过程中,祝柳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不该总和父母争吵,他们难过的时候应该尽力宽慰他们。素未谋面的姐姐消失,父母是最痛苦的人,不该拿这件事对他们撒气。不该相信来历不明的覃蔚宏,不该想出那么恶劣的主意,不该整天想着玩没有专心读书,不该长这么大从没有好好了解过父母,没有真正和他们深入沟通过。不该这么自私。太多不该,已无从弥补。那个姓梁的警官虽然很凶很讨厌,但他说的话还算有道理。上次在病房里梁大宇分析过,覃蔚宏之所以接近祝柳,很可能是受其他人指使,祝柳立马联想到在认识覃蔚宏的前一天那个自称姐姐同学的女人。那个女人大概没有想到覃蔚宏会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人”这类话,就是这句话让祝柳把他们两个人联系起来。可梁大宇也说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和命案没有直接关系,即使覃蔚宏亲自指认都没用。祝柳的恨堵在胸口无处发泄,覃蔚宏固然该死,但幕后真凶也得血债血偿。她还没想好怎么找那女人,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找上门来。祝柳把这视作一种挑衅,也明白绝佳的机会来了。她的血液在沸腾,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她只知道此时此刻要清算这一切,她要那个人付出代价!满腔恨意支撑着她,也淹没她的理智,这滔天的恨持续到她脑袋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的前一刻,紧接着,她失去了意识。一千多公里之外的梁大宇始终和小张保持通话,时不时问问情况。“怎么样?找到祝柳了吗?”“啊,还没有,”小张声音发虚,“我在小区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啊”随着她的一声尖叫,梁大宇的心提到嗓子眼,大吼,“怎么了!先冷静!发生什么事?”“有人,有人,有人从楼上掉下来!”离梁大宇最近的贺康成听到这一句,顿时脚一软,打了个趔趄,一行人也都停了下来。“你赶紧看一下情况,马上叫救护车,保持冷静,注意保护现场,我帮你叫支援。”梁大宇心乱如麻,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难道又要因为一时疏忽而害祝柳置身险境?小张带着哭腔喊…
失重下坠的过程中,祝柳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
不该总和父母争吵,他们难过的时候应该尽力宽慰他们。素未谋面的姐姐消失,父母是最痛苦的人,不该拿这件事对他们撒气。不该相信来历不明的覃蔚宏,不该想出那么恶劣的主意,不该整天想着玩没有专心读书,不该长这么大从没有好好了解过父母,没有真正和他们深入沟通过。
不该这么自私。
太多不该,已无从弥补。
那个姓梁的警官虽然很凶很讨厌,但他说的话还算有道理。
上次在病房里梁大宇分析过,覃蔚宏之所以接近祝柳,很可能是受其他人指使,祝柳立马联想到在认识覃蔚宏的前一天那个自称姐姐同学的女人。
那个女人大概没有想到覃蔚宏会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人”这类话,就是这句话让祝柳把他们两个人联系起来。
可梁大宇也说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和命案没有直接关系,即使覃蔚宏亲自指认都没用。
祝柳的恨堵在胸口无处发泄,覃蔚宏固然该死,但幕后真凶也得血债血偿。她还没想好怎么找那女人,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找上门来。
祝柳把这视作一种挑衅,也明白绝佳的机会来了。
她的血液在沸腾,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她只知道此时此刻要清算这一切,她要那个人付出代价!
满腔恨意支撑着她,也淹没她的理智,这滔天的恨持续到她脑袋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的前一刻,紧接着,她失去了意识。
一千多公里之外的梁大宇始终和小张保持通话,时不时问问情况。
“怎么样?找到祝柳了吗?”
“啊,还没有,”小张声音发虚,“我在小区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啊”
随着她的一声尖叫,梁大宇的心提到嗓子眼,大吼,“怎么了!先冷静!发生什么事?”
“有人,有人,有人从楼上掉下来!”
离梁大宇最近的贺康成听到这一句,顿时脚一软,打了个趔趄,一行人也都停了下来。
“你赶紧看一下情况,马上叫救护车,保持冷静,注意保护现场,我帮你叫支援。”梁大宇心乱如麻,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难道又要因为一时疏忽而害祝柳置身险境?
小张带着哭腔喊道,“我在走,还没到,我看到血了,有好多人围上去...很高,不知道是几楼,很高,还有救吗...”
“你先冷静,听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