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虽然收集进度已接近尾声,但她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也没觉得有多高兴,昨天的事虽然她已决定不再去想,但也不可能做到真正忘记。

她将没有装SIM卡的手机连上店里的WIFI,一条推送消息弹出来,“往昔乐队巡回演唱会锦昌站门票即将开售”,她“啊”地叫出声,迅速点进去查看详情。

“演唱会时间是6月30号到7月2号,每晚七点半到十点半……锦昌市体育馆……3月7号中午12点开始抢票……最贵的内场票是1380元……”

祝柳心潮澎湃地来回滑动屏幕,仅仅是售票信息她都觉得怎么都看不够。粉丝群里已经就这个消息聊得热火朝天,和她关系不错的霖在群里艾特她,“女巫姐不就是锦昌市的嘛,我来找你面基,顺便一起去看演唱会啊!”

“好啊!”祝柳想也没想就回复,方才的低落被这个极具冲击力的消息一扫而过。

可以在本市亲眼见到往昔乐队,这样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下次不知道要等多久,祝柳下定决心,不管怎样都要去看,只是爸爸那边,还得想想办法蒙混过去。

当她沉迷看手机的时候,一个男声在她对面询问,“这儿有人坐吗?”

“没有。”她头也不抬。

对面那人坐了下来,在桌上放了一杯往往奶昔,上面的卡片还没撕。祝柳的目光从桌面向上移,落在那人脸上,是一个刘海有点长的男生,和她对视时,男生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他看上去也是高中生,应该很好说话,她问,“你这张卡还要吗?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

男生拿起杯子,看了看她口中所说的卡,说你拿走吧。她在心里窃喜,这两天都能蹭到陌生人的卡片,真幸运,如果能开出隐藏款,那就赚大了。

她把那个男生的卡片拿过来,开始撕包装。

男生缓缓说,“你长得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多么老套的搭讪开场白,祝柳嗤之以鼻,心里想着要是他再纠缠就拿了卡片赶紧开溜。

昨天的中年女人和祝文星是同学,认错祝柳还说得过去,可眼前的男生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也认识祝文星。

卡片打开了,不是隐藏款,祝柳提起的心沉了回去,果然没那么容易,她泄气地将卡片放在桌面上,用一根食指按在上面推过去,“唉,这张我有的,要不还给你吧。”

男生没有理会卡片,而是看着她的校服问,“你是致远高中的吗?”

祝柳没搭理,整理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男生兴致盎然地又问,“听说你们学校有一片很好看的樱花林,现在开花了吗?”

在起身的前一刻,祝柳脑袋里灵光一闪。自己房间窗户的防盗网上有锈蚀,家里在二楼,楼下的房子空置着,窗户也有防盗网,演唱会要和网友一起去看,不能被爸爸跟着,这些信息组合起来,她得出一个结论,在有帮手的情况下独自离开家去看演唱会是有可能实现的。

她眼睛亮起来,重新打量对面的男生,她要让这个对她有兴趣的男生成为隐藏的帮手。

“还没有,去年是三月下旬开花的,你想去看吗?”

“想,不过我在里面没有认识的人,门卫不让进。”

“我可以带你进去啊,就当感谢你送我这张卡片,留个电话吧,我叫祝柳,你呢?”

“我叫覃蔚宏。”

第15章 .

直到很久以后,因祝柳一时的念头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之后,她慢慢回想起和覃蔚宏认识的点点滴滴,才意识到不合理之处其实有很多,只是被她选择性地忽视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覃蔚宏和她做朋友的目的。人的行为都有着内在或外在的目的,吃饭喝水是为了维持生命活动,消遣娱乐是为了满足精神需求,社交是在和外部世界建立联系,就连发呆都是在寻求内心的平静。越平常的行为对应越普通的目的,越反常的行为对应越特殊的目的。祝柳想要和覃蔚宏发展出友谊是养兵千日,等到了最需要的时刻启用他这枚棋子,他也的确不负所托,平时是倾听抱怨的垃圾桶,祝柳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成了最忠实的随从。可是,覃蔚宏的目的是什么?祝柳怎么也想不出来。最开始她以为覃蔚宏想追求她,可是两人相处了很长时间覃蔚宏都没有表现出这种意思。要说和她这种高中生同行让他觉得在朋友面前有面子,那也说不通,他们总共加起来也只见过三次面。至于从祝柳那里获取情绪价值,就更谈不上了,他们聊天时大多都是祝柳在滔滔不绝,覃蔚宏无喜无悲地听,偶尔说上几句,也都是不痛不痒的附和,他从不主动说起自己的事。祝柳这才发现她对覃蔚宏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哪上班,不知道他过去的经历,更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的出现就像是专门为了走进祝柳的生活,成为她的棋子。在他第一次成为祝柳的帮手时,她就应该意识到这点,可惜当时的她正为找到了个唯唯诺诺的跟班而沾沾自喜,丝毫没有警惕跟班的来历。那是他们认识的第三个星期,虽然看上去时间不长,但每晚躲在被子里偷偷打电话聊天让祝柳产生了吊桥效应,觉得和覃蔚宏已是非常熟悉的老友,更何况覃蔚宏还帮她抢到了演唱会门票,这让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变得不同寻常。演唱会七点半开场,十点半结束,祝柳已经设计好了当天的行动路线。五点半下课回家,吃完饭躲进房间,从窗户出去,覃蔚宏在外面接应,然后一起翻墙离开小区。父母通常在十点半相继洗澡,…

直到很久以后,因祝柳一时的念头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之后,她慢慢回想起和覃蔚宏认识的点点滴滴,才意识到不合理之处其实有很多,只是被她选择性地忽视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覃蔚宏和她做朋友的目的。

人的行为都有着内在或外在的目的,吃饭喝水是为了维持生命活动,消遣娱乐是为了满足精神需求,社交是在和外部世界建立联系,就连发呆都是在寻求内心的平静。越平常的行为对应越普通的目的,越反常的行为对应越特殊的目的。

祝柳想要和覃蔚宏发展出友谊是养兵千日,等到了最需要的时刻启用他这枚棋子,他也的确不负所托,平时是倾听抱怨的垃圾桶,祝柳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成了最忠实的随从。

可是,覃蔚宏的目的是什么?祝柳怎么也想不出来。最开始她以为覃蔚宏想追求她,可是两人相处了很长时间覃蔚宏都没有表现出这种意思。要说和她这种高中生同行让他觉得在朋友面前有面子,那也说不通,他们总共加起来也只见过三次面。至于从祝柳那里获取情绪价值,就更谈不上了,他们聊天时大多都是祝柳在滔滔不绝,覃蔚宏无喜无悲地听,偶尔说上几句,也都是不痛不痒的附和,他从不主动说起自己的事。

祝柳这才发现她对覃蔚宏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哪上班,不知道他过去的经历,更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的出现就像是专门为了走进祝柳的生活,成为她的棋子。

在他第一次成为祝柳的帮手时,她就应该意识到这点,可惜当时的她正为找到了个唯唯诺诺的跟班而沾沾自喜,丝毫没有警惕跟班的来历。

那是他们认识的第三个星期,虽然看上去时间不长,但每晚躲在被子里偷偷打电话聊天让祝柳产生了吊桥效应,觉得和覃蔚宏已是非常熟悉的老友,更何况覃蔚宏还帮她抢到了演唱会门票,这让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变得不同寻常。

演唱会七点半开场,十点半结束,祝柳已经设计好了当天的行动路线。五点半下课回家,吃完饭躲进房间,从窗户出去,覃蔚宏在外面接应,然后一起翻墙离开小区。父母通常在十点半相继洗澡,之后有可能不管她直接睡觉,也有可能会到房间里叫她去洗。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她只要再从一楼踩着防盗网爬上去就好,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她还得想想别的方案。

不管是哪种,她都得先演习一遍,于是,在一个阴天的下午,在她终于可以打开防盗网上的逃生出口后,她给覃蔚宏下了指示。

晚上六点,小区最后一排中间那一栋,二楼贴着七张卡通贴画的玻璃,把隔壁栋老奶奶攒的废品放在下面,口哨作为已就位的信号。

“砰”地一声,伴随着双腿的酸麻,祝柳第一次在没有父母跟着的情况下离开了家。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脚下的土地,“我真的一个人站在外面了?”

覃蔚宏微笑着对她说,“恭喜。”

这一刻祝柳却想哭,她仰起头拼命眨眼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真的出来了。”

在她平复好情绪后,覃蔚宏问,“现在我们去哪里?”

“前几天我让你买的东西带来了吧?”

“带来了,”覃蔚宏举起手上的袋子,“你要这个干什么?”

祝柳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两件校服外套,但不属于致远高中。这是她让覃蔚宏在二手app上买的另一所中学的校服。

“附近的街坊很多都认识我,也大概听说过我家的情况,如果我单独和你走在一起我怕他们之后会告诉我爸妈,所以,咱们得改变一下装扮。”

她把写有“锦昌市七中”的外套穿在卫衣上面,再把卫衣的帽子拽出来戴在头上,用力往下拉,尽可能多地遮住脸。一次性外科口罩也戴上,假装感冒患者。

“去七中。”她说。

空气潮湿,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她这副打扮不会显得奇怪。现在两个人走在街上就像是去上晚自习的七中学生。

七中和致远高中在相反的方向,离开小区周边后祝柳就没再看到眼熟的人,她得意洋洋地在街上闲晃,有意思的商店都要进去逛一逛,平时看来很普通的小吃摊也一个都不放过地品尝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