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寒回道:“是师父的传讯阵,问我为何还没有回铜临。”
许悠悠心中有些愧疚,“是我的一意孤行,拖累师兄了。”
她知道陆息此前来过信,他们要是推迟回去,不知道陆息会不会又对裴栖寒有所责罚。
许悠悠坐在他的对面,对他道:“师兄,要是这次回去师父还想责罚你的话,我就趴在你身上不下,这样他不会鞭笞你了。他要是罚你跪我还是一起陪你跪,我们一起偷懒。怎么样?”
裴栖寒嘴角有了一点弧度,他对许悠悠道:“放心,混元珠在手,他不会罚我。”
“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许悠悠忧愁道:“是这样的,还记得我白日里看见的那个小女孩么?我不知为何有些担心她,我想去看看她。”
裴栖寒道:“你想去姜府?”
许悠悠点点头,“我想去姜府,还是偷偷的去姜府。”
? 第 77 章
是夜, 裴栖寒带着许悠悠潜入姜府,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是许悠悠一想起小桃的眼神, 有觉得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方穆说他们中间有内鬼,许悠悠知道她不是, 裴栖寒不是, 容恕不是,七善门和缥缈宗的人不是, 至于罗颂,很是奇怪,她对他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 所以她并不愿意去怀疑罗颂,故而这头号嫌疑人便落在容见俞的头上。
原著中对容见俞的描述并不多,只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甚至容见俞几乎从来不曾出现在容恕的回忆中, 只是在旁人嘴中提及过她有这么一个姐姐,别的就再也没有谈起。
天色深沉, 今夜无月,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降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这黑灯瞎火的,许悠悠看不见, 只能依稀辨认这各种建筑物的轮廓。
他们前面似乎是一处花园,姜府广阔, 府内光是花园就要好几处, 但这一处似乎是被冷落了, 姜府繁华的前厅夜似白昼, 这里却没什么灯火,要说是省钱,倒不像姜府的风格。
许悠悠扯住身旁裴栖寒的衣袖,她知道他师兄夜间视力好,跟着他,他不会让她摔跤。
裴栖寒顺势牵起许悠悠的手,带她往前走。
她一愣,从前都是她主动牵他的手,这一次,他主动的样子可真的是令人心动。
许悠悠往裴栖寒身边靠了靠,将自己的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他的臂膀上。
她只是习惯了对亲近的人这样,她在试探裴栖寒会不会排斥她。
结果是不会。
故而她便全心全意地跟着他走。
“你知道小桃在何处?”裴栖寒俯下身子,附耳在许悠悠身侧道。
点到正题,许悠悠忽然心一跳,她还真不知道小桃在哪里,那这样他们就只能像瞎子摸象一样,将整个姜府都探查一遍。
许悠悠拽着裴栖寒的衣领将人的身子继续拉下来,然后踮起脚尖也装模作样的附耳在他耳边说:“我虽然不知道小桃在哪里,但她是这府中的丫鬟,我们去丫鬟的房间里找,或者抓一个过来盘问。”
“嗯。”裴栖寒应声道。
他们都忽略了,他们降落的地方是姜府人迹罕至的后院,姜府夜间没有巡逻的习惯,所以就算他们用着并肩的距离小声说话也不会有人发现,根本无需只用耳语的方式讲话。
裴栖寒低下头来时,他的发丝会轻扫过许悠悠的脸颊,耳语带起的微弱气息沾在耳侧皮肤表面的细小绒毛上,本是奔着正事来,他这样倒显得异常缱绻。
虽不曾耳鬓厮磨,但这个距离足以感知对方的体温,彼此轻柔的气息都在蔓延,无端生出好些缠绵。
许悠悠曾经跟着容恕来过姜府一趟,她记得那些丫鬟婆子们最后是往西走了,于是便提议说:“师兄,我们往西去。”
她依旧踮着脚尖附耳和他说话,并乐此不疲,她喜欢和他这样,往深了想,或许不仅仅只这样,绵绵蕴藉勾着她的心,这样的小动作可以缓解她的兴奋。
两人一路西行,中途许悠悠走路的时候,裴栖寒忽然一手揽住她的将人提抱到自己的左侧,事后他才解释:“前面有盆花。”
“好的呢,”许悠悠对此完全没意见,甚至于想多来几次,在没捅破窗户纸之前,她得再加深点他们之间的感情和联系。
她已经可以确信,裴栖寒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不过将这一点点的喜欢放在他背负了困扰了十几年二十年的仇恨面前,相形之下未免显得稀薄与脆弱。
唯有到了爱意足够深刻,不可不言说那日,她才能真正的成功,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现在看不见,师兄就当我的眼睛吧,好不好?”她问。
“做你的眼睛?”裴栖寒头一次听见这么新奇的说法。
“对啊,做我的眼睛。”
他们手心相握着往前走,含笑的脸颊已绽成一朵花,她道:“以后,我也会成为师兄的眼睛,我能看见的,我能感受到的,都会告诉你。”
温热的小手握在手里,像是握着一块暖玉,这点热从手掌一直蹿至心田,荒芜的冰原上升起暖日,他拥有她的温暖,享受着她的温暖。
裴栖寒轻轻嗯了一声,道好。
路还长,许悠悠忍不住问:“师兄,方才我有一件事情忘记问了,那时,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为什么会气得丢下她呢?
她道:“告诉我,我以后尽量就不会了。生气对人身体不好的,我喜欢师兄健健康康的,我们都要平安才好。”
越是磨合,越是相知深。
“我”
身后突然亮起的火光打断他们的谈话,原来是容恕,而他的嗓门意外地大,“你俩在这偷偷摸摸地干嘛呢。”
他这一声可把许悠悠吓得不轻,她连忙转身食指抵在唇间让容恕闭嘴
容恕扫视着周围,道:“你看看这哪有人,再说我可是这府上的贵客,有必要偷偷摸摸?”
“也对哦,”许悠悠说着,忽然想起来容恕是贵客,可他们是偷偷摸摸地进来的呀,可不敢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