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像一串被绷紧又收拢的线,与命运交错缠绕,陈均顺着这些线回忆过往前那些年。
发现和齐妤一起经历的所有事他总能如数家珍,反之,和齐妤分别的时间则像是按了计时器,他被扔在沸水里熬煮,时间滴答滴答看似过得很快,身处其中的他却痛苦煎熬直至最后麻木绝望。
或许命运早已注定,陈均在齐妤最需要的时候,没能在她身边。说好的他永远都在,他却食言,成了陈均内心深处永远的一道疤。
如果这是一场赌局,那么是陈均自己随意挥霍筹码、弃置底牌,才造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他是黔驴技穷的赌徒,是穷途末路的朝圣者。
不停在内心忏悔,又不停报以期待,希望能得到宽恕和救赎,以及贪心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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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今天
-5.20
结束一天工作,回家路上,陈均回复完积攒一天的讯息,随手点进朋友圈,看到满屏的鲜花和爱心,才想起今天是 5.20,国内时间已经进入 5.21。
她没有发动态,只把状态设置成了白色爱心。
没有谁特别看到,但他看见了。
不同于陈均的疲惫沉闷,海边天色正好,风很轻,海面像抹了层橙子果酱。
他随手拍下一张,却没人可以发送,想发的人不能发,会打搅。
“我拍到了夕阳,拍到了海风,拍到了爱情,唯独拍不到你。
今天,和往后的每一天,一定有人说爱你。”
美味的饭我吃!
左|???? (2) 会动的游戏
齐妤回到家,把宋浔舟的大号黑色日默瓦行李箱和旅行袋推到主厅。这方面宋浔舟龟毛得很,从不让收纳师上门整理,偏他昨天回来到现在一直在忙,忙着吃掉齐妤和应付外面的事,没空收拾。
这人关行李箱密码轮盘都懒得费功夫打乱,一扣就能打开,一点没担心若是行李箱被偷简直是活菩萨给小偷行方便。
平铺开,箱子里东西码得整整齐齐,宋浔舟自己的只占了一小角,其余都是带给齐妤的。齐妤一想到宋竹慢吞吞地把所有东西理好,再一点点塞进行李箱,就想笑,难为宋少爷了。
大多数情况下,宋浔舟属于要求高很挑剔但生活方面动手能力不太行的。宋浔舟出发去英国的行李是齐妤帮着整理的。
宋浔舟不帮忙就算了,还在她收拾的过程中屡次扰乱她,像树袋熊一样趴在她背上不让她继续,说“别收拾了,没什么需要带的,我过去再买”,又说“我都要走了,你还不多抱抱我,我吃醋了”,面无表情地撒娇。
就这样一个幼稚到和行李箱争抢注意力的人,回国时行李箱里全是给女友带的礼物。从护肤品香水衣服手包,到首饰玩偶小摆件,再到保健品零食,一应俱全,甚至连齐妤之前提到的几本书都买了原版……
宋浔舟在英国待了半年,鲜有的晴天,他会出去走走。宋浔舟不喜欢一个人逛街,如果可以,他希望国内正在好梦的人能立刻出现在他身边,牵他的手一起走过大街小巷。
或者他能闪回到她身边,带着罕有的伦敦的阳光从后面抱住她,相拥而眠。可惜这两样宋浔舟都无法做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挑齐妤可能喜欢的东西买,每一件物品都能回溯到宋浔舟在何时何地想齐妤,不算没有意义。
东西挨个归置,在衣帽间书房储物间进出数遍,一番收拾下来齐妤热出一身汗,罕有地嫌弃房子太大,并后悔为什么不趁宋浔舟不在家叫人上门整理。
“哒,哒。”顺手把两个哈利波特的冰箱贴吸上,齐妤打开冰箱拿出罐汽水喝。冰凉的汽水入喉,冻得齐妤头皮发麻,胳膊瞬间出了层鸡皮疙瘩。齐妤喝了一口就不敢再喝,扔进垃圾桶,在其上盖上包装袋销毁罪证。
冰箱里的冷饮是宋浔舟回国前齐妤才买回来,给宋浔舟准备的。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冰箱里没有这些,齐妤不能喝冰,否则例假来时小腹绞痛浑身冒冷汗会要她好看。
洗完澡出来已过十点,床头开了盏阅读灯,齐妤坐在床上翻下午借的书打发时间,她想等宋浔舟回来。齐妤想法是好的,奈何昨晚折腾太久,她没休息够,没一会儿就困意袭来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齐妤隐约听到门开锁的提示声、浴室的淋水声,可她漂浮在梦的海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也没有力气睁开眼。
没一会儿,一个带着水汽的热腾腾的身体贴向齐妤,轻轻把她搂入怀中。
“宋浔舟……”齐妤嗫嚅着喊人,声音低不可闻,更大可能是她只在心里叫了并没喊出声。
“嗯。”宋浔舟回她,他听见了,说“是我。”而后把她抱得更紧。
齐妤的手无力地握住男人的手腕,“你喝酒了?”她闻到了酒味。
“喝了点。”他说。
齐妤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等到宋浔舟回来,她总算能安稳入睡。齐妤在男人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正酝酿着再次滑入黑甜梦乡,放在她腰间的手倏地箍紧了。
“不要。”齐妤说。她好困,想睡觉,他的手紧贴着她的小腹,太热了。
反对无效,男人不听她的。灼热的吻落在她额间,亲完没如预想般落向其它地方,只停留在额头,似是对那处肌肤情有独钟,一下又一下,温柔轻缓。
齐妤每每要睡着之际,意识就会被额上湿软的触感拉回几分神志。几番下来,齐妤忍不住有些委屈,为什么不让她好好睡觉,她等他这么久他却这样对她,他太坏了。
齐妤欲伸手打宋浔舟,让他乖乖听话不要做弄她,手臂落下时却是全然的绵软无力,如同吃了软骨散,只堪堪搭上男人的脖颈和脸颊,像是对男人的回应,惹人误会。
这样的姿势给了作乱的人可乘之机,她纤细的手腕被握住,酥麻又痒的触感过电般传来宋浔舟竟用长出微末胡茬的下巴摩挲她的手臂。
更过分的,他还咬她的手指,她又不是食物,不能吃。
齐妤被折腾到困意去了大半,从他柔软挑逗的舌尖挽救出自己的手指,顺势轻抵上他刺巴的下颌,无奈问他:“你是啄木鸟吗?”
“唔。”宋浔舟低声回应。柔软的手臂不给磨,白净的手指不给咬,宋浔舟像被没收了零食的大狗,脾气好不生气,颇有自助精神,寻寻觅觅又去找其他食物,再次吻向她额头。
他啄吻间隙认下这个称号,“我是,看看能不能啄出你脑袋里的想法,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呀。”齐妤哧哧地笑,实则脑袋昏昏,没太理解他说的。
齐妤脸笑得红扑扑,实在可爱,宋浔舟心随意动,没忍住咬了下她软软的脸蛋。
齐妤推开他,手抵住他赤裸的胸肌,“又咬我?”
“不可以吗?”宋浔舟嘴唇碰触她的嘴唇,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