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姓陈的家里缺女主人,大可自去寻觅,寻不到就去相亲市场讨要。

再不济,若他甘愿屈身为他人感情里一枝见不得光的插花,亦与宋浔舟无涉。

唯独,他宋浔舟的女人,不在其中。

他不可能允许旁人把歪主意打到他的人身上。

齐妤还在巴巴望着他,宋浔舟手指擦过她的唇角,一下又一下,语气听不出喜怒,“嗯,别人有朋友上门正忙,我们外人就不要掺和了。”

齐妤被宋浔舟手上动作弄到大脑宕机。

他……是知道了?

待到齐妤回过神,宋浔舟已经拿过她的包,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带下楼,推入了车里。

“砰”一声,车门阖上,氧气好似连同冷空气一并关在了外面。

齐妤后知后觉,她好像同时伤害了两个男人,可她想不到自己哪里有错。

她又没主动,她只是没拒绝。

把她推入车里很大声关门后,宋浔舟再没说一句话。

这并非齐妤习惯并感到舒适的安静。

齐妤小心翼翼叫人,“浔舟。”

无应。

“浔舟。”

依旧沉默。

连叫几声无果,齐妤恨恨转过脸,不是生气,而是扑到男人怀里。

她等着宋浔舟回抱她,一如他们每次分别再见后亲密的拥抱。

可是宋浔舟没有。

他冷漠无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讨巧的人。

齐妤的心颤微微地泛酸。

宋浔舟看着身前这个他高中伊始便喜欢着、并在后来深爱不可自拔的女人。

他把他的一颗心都给了她,他只有她,没有想过未来没有她的生活。

她的脸蛋软乎乎的,在他的肩头磨蹭,像犯了错寻求原谅的小孩。

再是生气,他的心仍不可抑制地软成了一滩水。

小孩犯错不是小孩的问题,而是监护人的错,是诱拐她的歹人的错。

只是,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齐妤,你爱我么?”捻断车内寂静,他问。

几乎从未被他叫过全名的人,被点了名字,身子僵直片刻。

男人将这片刻的停滞看作回答,脸色再度变得难看。

下一秒,齐妤开口,她说爱。

宋浔舟不点头,也不摇头,仿佛不信。

齐妤急了,“我爱你!当然爱你!很爱很爱你!”

别的都能忍受,唯独不能质疑她对他的感情。

齐妤急于解释而脸颊绯红的情状,令宋浔舟神色稍霁,他奖赏似地摸上齐妤的脑袋,温存不过须臾,又低声问:“那他呢?”

齐妤闭着眼,眷恋地拱在宋浔怀里,含糊地问,谁?

“谁。”宋浔舟重复怀中人的问题,克制着没有冷笑出声,不打算委婉,“楼上那位。你爱他吗?”

齐妤阒然抬头。

齐妤如此大的反应,宋浔舟心都碎了。

快说你不爱,快说,只要你说,我就信,你快说。

然而齐妤一声不吭,有和他犯轴的趋势。

宋浔舟心死了,将方才低声下气的希冀踩在脚底,刀锋般直白,“他吻你了,是么。”

唇上口红花了,天知道他看到那一瞬目眦欲裂。

恨不能将那姓陈的撕碎,那个阴魂不散的、觊觎他女人的渣滓。

齐妤心虚地垂头,没撒过谎的人老实地点头,“亲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觑着宋浔舟神色小心补充,“就一下下,很快的。”没撒过谎的人第一次撒谎。

见宋浔舟不语,似是不信,齐妤强调“真的”。

她凑上去,在宋浔舟唇上轻轻一点,“就这样。”

宋浔舟疯了,理智在这一刻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