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远强的手术内容简单,被安排在第一个讲,图南瞧着顾盼不断移动鼠标,绕着大屏幕呈现出来的心脏图周围画圈。她从发病原理讲到手术风险,再到注意事项。
谈及手术风险,顾盼面面俱到,她将所有的手术可能性全部告知家属。图南头一次面对这样的会议内容,在备忘录上敲字记录的手不禁有些发抖。
谢溪慈察觉到她的紧张,探出手拍拍她的肩。
图远强的情况最先讲完,图南和谢溪慈最先出来。
会议室被顾盼占着,另一个主刀医生只得将他负责的病人家属喊到会议室对面的走廊内挨个叮嘱。
离开前图南转头看那堆人一眼,一个身穿灰色运动套装的年轻人姗姗来迟。
他目标明确,朝那堆人里穿白大褂的医生欠了欠身,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陈嘉恙,嘉宾的嘉,别来无恙的恙。”
很精彩,期待图南后续的故事。
图南:开心?????????开心?(?????)? 开心(〃'▽'〃)
今天(7月5日)不更新,明天再见~祝周末愉快?(????ω????)? ??????
陈嘉漾 你可终于来了 怒气值upupup
哈哈哈,不气不气~
74.他叫陈嘉恙,是禾青遗愿清单中提到的那个“狗东西”
楼道内,那人又说:“我是陈胜望的儿子。”
大夫闻言抬眼一瞧,问陈嘉恙:“怎么现在才来啊?你们家这个病人情况很严重,明天就要手术了,家属能不能上点儿心?”
她听他怏怏地回应:“对不起,我知道了。”
图南有些近视,却也只在看书的时候才会戴眼镜。她眯了眯眼,重又将目光聚焦在方才那个身穿灰色运动套装的年轻人身上。
对方的身高和长相实在太过出挑,她忍不住朝走廊对面多瞧了瞧。
谢溪慈向左走,见图南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便挨近问她:“看啥呢?那么入迷。”
图南视线不转,依旧盯牢对面,甚至拿出手机做贼似的偷拍了一张那人的照片。
她低头将照片发进发小五人群:“谢嘻嘻,我好像遇到个认识的人。”
听图南这么说,谢溪慈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探头,说绕口令似的问:“谁呀?你认识的这个人我认识吗?”
图南摇摇头:“你不认识,那是个狗东西。”
刚听到那人自我介绍,图南心中警铃大作。她盯着他看了许久,依稀在那个男人脸上看出他更年轻时候的模样。
刚一股脑儿扎进人堆里的那位,分明就是禾青遗愿清单中提到的那个“狗东西”。
陈嘉恙的具体长相,图南也只在李居鹿的初中毕业照上见过。
那时他十五岁,十三年过去,现如今已经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男人。
可是陈嘉恙现在的状态欠佳,额前的头发长到遮住眼睛,胡子拉碴,双手插兜,佝偻着背……像是被生活折磨的没了脾气。
王浩扬告诉过图南,禾青死前不久还去找过陈嘉恙,只是两人没有见最后一面,禾青见到的是他老婆。
至于他老婆,图南当她是个谜。
她瞧他侧身站着,心想陈嘉恙既然有了老婆,说不定如今也有了孩子。
图南不止一次想过,禾青真是个傻的,她就应该鼓足一口气好好活着,潇洒恣意地活着,活出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她会从一个活泼开朗、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活成一个思想自由、经济独立的成年女性,去认识更多更优秀的人,去见识这世间更多的风景,去感知人生际遇的酸甜苦辣咸。
如果禾青还活着,她们俩现在还可以相约一起去旅行。
远山地处西北,却在河西走廊以东。沙漠、戈壁、荒原……这些景她都没机会去见一见。图南一直想去西北以西的地方,至少也要到河西走廊看一看。
祁连山脉夏季也会落雪,广袤的绿地旁侧就是白雪皑皑的山峰。无论是色彩间的差异还是地势上的错落,那种视觉上的震撼难以言喻。只可惜她跟禾青却不如山丹军马场里的马儿自由。
图南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如今皆是虚妄。禾青死了,陈嘉恙还活的好好的,无数个忆起她的瞬间,图南真替禾青感到不值。
他刚才怎么说来着?嘉宾的嘉,别来无恙的恙。
图南嗤之以鼻,在她看来应该是身体抱恙的恙才对。
图南索性不走了,走廊一侧恰好有一排椅子,她拉起谢溪慈坐过去,继续扭头看着那堆人。
谢溪慈瞧她一脸认真,只默不作声地陪着。
适才图南骂人“狗东西”,他还怪惊讶的。印象中图南几乎不说脏话,除非遇到很让她愤怒的人或者事。
图南靠着椅背,心中的烦闷无处可发,只好抓住谢溪慈这个现成的“情绪垃圾桶”:“穿灰色运动套装的那个男人,是禾青的前前男友。”
“禾青你知道吧?”说完图南才记起要问谢溪慈知不知道她是谁。
“知道,蒋楠冬同父异母的姐姐。”谢溪慈点头。
图南不再盯着陈嘉恙,扭头看向谢溪慈,她猜到他可能了解一些情况,可没想到谢溪慈知道的这么详细。
“你怎么知道的?”图南问他。
“前段时间吴阿姨来过远山,她说的。”谢溪慈目视前方,似是在回忆:“吴阿姨这次来远山待了将近一周时间。我觉得她和往常很不一样。”
“人像是豁出去了,压根不在意成年人所谓的面子,这事儿她告诉了很多人,说的时候语气冷冰冰的,我听着都瘆人。”
图南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谢溪慈身上,并未听到从对面而来的一串脚步声,直至身前被一道人影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