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的床是木板床,动作稍微大点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声音一大徐桐就紧张,紧张起来上下都咬得紧,搞得陆炀没坚持多久就出来了。

空调呼呼吹着冷气,被窝里的两人像过了遍水似的大口喘着气,浑身是汗却只敢等呼吸平复好了才探出头来,怕声音露出去。

真是潮湿又靡乱。

徐桐无声地踢他小腿肚赶他走。

一次当然不够陆炀发泄,他都没怎么使力。但他也知道一次在眼下这个环境已经是极限了,恋恋不舍地穿好衣服,确定陆青还没回来才端着空掉的水果盘下楼。

他是真的意犹未尽,盘子洗干净擦干放进橱柜,满脑子都是刚和徐桐厮混的画面。回到房间紧锁上门,他一个人弄了好久还是觉得不够,可耻地把那段看过无数次的视频翻出来,对准她的脸,想着她紧咬他的触感一次又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找回一点理智起身清理扔了满地的纸团。

他对徐桐就是有挥洒不完的热情,吃到嘴里了还跟高中时一样,动不动就精虫上脑,真是没出息。

洗完澡收拾好衣物,徐桐看到陆炀发来一条定位消息。以为是他要带她去的家居城,徐桐点开查看距离,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对劲,怎么是一家酒店的定位?

她发过去一个问号。

估计是一直在等她的反应,那边立刻就回了消息。

陆炀:【明天到点就去好不好,我定了两晚。】

陆炀:【[可怜][可怜]】

徐桐:……

她要是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就是真蠢了。

徐桐扔开手机不再回复,心里却盘算着出去住两晚的借口。陆炀这臭小子,本来她来这儿满脑子都是小姨和工作室的事,他来这一场不上不下的欢爱搞得她也跟着难受。

她哼哼着拿出行李箱深处的东西,戴上耳机做好准备才回复他那刷屏的撒娇表情包,没等他继续回消息就打了个视频过去。

她拿着东西在镜头前晃了晃,“戴耳机,说点我爱听的。”

女人让自己快乐的方式有很多种。她先爽了再说。

-

徐桐还是来了酒店。

她借口说回海城处理退租的房子要待几天,陈桉香对此深信不疑,加之刚来没多久就跟年龄相仿同是手艺人的陆青成了朋友,两个人简直无话不谈,对徐桐的注意力也分散不少,还真让徐桐松了一大口气。

不知道陆炀用的什么借口,两人分头行动错开时间开好房,活像来偷情的。

一进门她就被抵上门,整个身体重心都落到他抵在腿心的大腿上。

“还化妆了啊姐姐,真漂亮。”陆炀夸赞道,然后毫不留情吃掉她精心涂抹的口红,二话不说就扒了她的裙子,手缓缓探下去,“原来已经湿了,看来是真没把姐姐喂饱。”

徐桐面红耳赤地去捂他的嘴,这狗崽子精虫上脑什么都敢说,还在门边呢!被外面听到怎么办!

看出她的顾虑,陆炀低笑了声抱起她压上床。平日里大部分的性爱都是徐桐占主导,难得见她害羞,陆炀也不猴急了,慢条斯理地做着前戏,将徐桐动情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

旷了几日都没彻底满足的男女一旦开荤,画面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徐桐嗓子都叫哑了,用最后一丝力气把陆炀踹开才终于能喘口气。

陆炀抱她去洗澡,擦干身子吹干头发把人伺候得妥妥帖帖的来到次卧,两人就这样抱着一觉睡到晚上。

徐桐是被饿醒的,拿过手机一看竟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她叫了客房服务点好餐,轻声叫醒沉睡中的陆炀。

两人不是没有过激烈的性爱,但完全忘记时间没日没夜的做还是第一次。她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疲态。

陆炀哼唧了几声又要睡过去,徐桐贴在耳边继续叫他。

“小炀,起床了。”

“……让我再睡会儿,好困。”

“不饿吗?”

陆炀摇头,依旧没睁眼,就这样再度睡过去。

徐桐叹了口气,揉了揉他额角的碎发,“那我走了哦,醒了要好好吃饭。”

她穿好衣服,门铃适时响起。

门打开,来人并不是来送餐的酒店员工。

江明砚接过她递来的包,在她走出门前就将她拦腰带出来,靠在她耳边低语道:“终于把人哄睡着舍得走了?”

离别曲(5)

徐桐按住他的手不许他关门,“我点的餐还没送到呢。”   她担心陆炀睡得太沉听不见门铃错过送餐。   江明砚拉过她的手,利落地用脚带上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一秒钟都没用上。   徐桐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江明砚挑眉,“怎么?二十一岁的人了还能饿死不成?”   他倒是希望真能就这么饿死他。一个没看住就把徐桐拐秦镇来了,让他好找。要不是查到徐桐定了明天飞海城的航班,他真能直接带人找上陆家。   “好了,我跟你回去。”   徐桐无意和江明砚在这里久留。   她的确撒了谎,但不是对陈桉香,而是对陆炀。她要回海城处理一些必须完成的事。   -   时间回到徐桐和苏夏第二次见面那天。   苏夏把调配好的精油收起,笑着说下次一定找徐桐做一款量身定制的香水。随后,她的笑容落寞起来,“徐小姐,你上次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跟江明砚结婚吗?就在十天后。”   徐桐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这么快。   苏夏继续道:“我爸妈很早前就跟江家商量好了,我也是昨天偷听才知道的……”   徐桐:“江明砚知道吗?”   苏夏摇头,“我想是不知道的。”   形婚是圈子再寻常不过,苏夏和江明砚结婚不仅能为江家两房都带来利益,也可以成全江盈月和苏夏的感情。   一开始三个人都不同意。尤其是江盈月,她深知自家堂弟的恶劣本性,跟他结婚,苏夏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更何况谁都清楚,联姻意味着更深层次的绑定,孩子就是其中最稳固的锁链。哪怕是形婚,苏夏也必须跟江明砚有一个孩子。   “孩子可以试管,小砚也不是喜欢小孩的人,生了可以直接给你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四舍五入不就是你俩的孩子么?这是最好的办法。”江启斌这样说道。   从小在利益为上的家庭中长大,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没让江盈月太震惊。她暗中策划着和苏夏私奔,当然以失败告终。   事态随着江明砚丧父不断加剧。小孩哪里是大人的对手,刚接手正启的江明砚为了制衡,不得不先答应订婚。于是便有了故事的开头。   徐桐做梦也没想到江明砚有一天还能当同夫。   苏夏:“徐小姐,虽然我们各自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但还是选择了走这条路。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获得自由,我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帮?”   苏夏赌博般地深吸一口气,“或许你还不知道,江明砚一直在准备你和他的婚礼。”   徐桐:“……”   如果说婚礼是他所谓的补偿,那她确实没想到。   徐桐沉吟了会儿,“所以现在……你们是想让我把他骗过去?”   实话说,徐桐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她可不乐意趟这趟浑水。她心里很清楚,江明砚不会为她包养陆炀而发疯,但会因为背叛而恨死她。   不仅是钱,苏夏再三向她保证事成后绝不会让江明砚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她可以由此达到远离江明砚的终极目的。   这让徐桐动了心。她可不想在秦镇精心筹备的事业因为江明砚受什么波折。   “好,我答应你。”徐桐应下这门婚事。   江盈月用陆炀的股份给江明砚使了不少绊子,不痛不痒但也足以让他烦,徐桐的临时出走更是火上浇油,在江启斌又一次搅黄他筹备已久的企划后,江明砚终于答应把婚期提前。   这场婚礼的每个参与者都心怀鬼胎,谁都不能确定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徐桐就是其中最大的变数。   最大的变数正窝在座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影。秦镇飞海城要两个多小时,她实在不想跟江明砚说话,怕他看出什么,索性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   江明砚大概是真忙,见她不欲交谈,坐下后就拿出笔电开始办公,投入状态比她这个看搞笑电影的还快。   两人维持着这种状态一直到飞机开始降落。徐桐取下耳机,江明砚也合上笔电。   视线就这样直直撞上。   “江明砚。”徐桐先喊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就可以压住他即将要爆发的某种情绪。   江明砚没应声,视线聚拢在她启合的唇上。   “我们这样不会有结果的,你放手吧。”她先把责任推给他。   “嗯。”他终于低低应了声,问她,“我对你不好吗?”   飞机突然颠簸了好几下,徐桐紧张地扶住座椅。广播里空姐用温柔的嗓音说着飞机遇上气流……又是一阵猛烈的颠簸。   徐桐能感觉到机身在旋转,饶是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她也有些害怕。或许更让她害怕的是江明砚的状态,她知道他已处在暴怒边缘。   见她没回答,江明砚又问了一遍,这一遍的语气明显重了许多,带了很多负面情绪。   颠簸还在继续,徐桐将重心往后移,确定坐稳了后才开口。   “你对我当然是很好的。”这一点无法否认。   这个回答让江明砚稍稍缓了情绪,伸手握住她放在扶手上止不住颤的手,“别怕,失事了我们会一起死。”   徐桐暗骂他有病,身体却向他靠,直至脑袋靠上他的肩,像她曾做过许多次的那样。他的气息能有效地安抚她。   “江明砚,你一直都对我很好,但也很坏。”她道。   江明砚捏了捏她的手,“你喜欢的不就是这样吗?”   “我不喜欢。”她否认。   “是吗?”   “……”   江明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掰开她的手掌,指尖沿着她掌心的纹路一点点抹去因紧张而冒出的细汗。细微的痒意挠在她胸口。   他太擅长支配她。   “是时候确认一下你是真的喜欢还是讨厌了,下了飞机就跟我走。”

意外的是,飞机并没有降落在海城。海城突遇台风,航班不得不临时停在离海城几百公里外的小机场。

说这是小机场真不为过,整个候机厅就是一间二十平的小屋,装上行李转盘后连个给人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本来遇上持续的气流颠簸就已经让人很不适了,现在临时被安排到这里等待不知何时能再起飞的航班,是个人都难免有怨言。

取了行李,大家都摆烂地直接坐在行李箱上,更有甚者坐到了地上。

徐桐没带行李箱,靠在墙边站着缓解了下小腿的酸软,最后还是架不住坐在江明砚的行李箱上。

这个画面难免让她想起之前和陆炀有过的那次行李箱吻,虽说姿势让她不太舒服,但也足以令她深刻。不得不承认,陆炀是很有调情天分在身上的……

飘远的思绪在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后迅速飞回来。

候机厅虽小,冷气却开得足,没多久徐桐就被吹得起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