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砚咬紧下颌,“徐桐,松手。”

徐桐更紧地从背后抱住他,“不松,你也有感觉的不是吗?”

她的手不安分地下滑,以微妙的力道来回蹭。

江明砚再也忍不住,转身将她压回到床上,“徐桐,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他牢牢按住她的四肢,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身下。急促的呼吸不断地让他体会到那不容忽视的柔软。

江明砚微微抬起身子,刚一动作,锁骨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徐桐用了最大的力气,差一点就要把他咬出血。

她狠狠瞪着他,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似乎再眨一下眼就会立刻哭出来。

江明砚受不住她这样看他,慌乱地移开视线。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徐桐说,“江明砚,我们不要再做朋友了,好不好?”

察觉到她的身体彻底变软,江明砚放开对她的压制。

“不好。”他冷冷地宣判道。

徐桐没问为什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开,然后把自己整个人都罩进被子里。

她还是哭了,从她身子抖动的幅度可以看出来她忍住不让自己大哭出来,忍得很用力。

江明砚及时收回下意识就要触上去安慰她的手,“你只是喝醉了,好好睡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去。”

门关上,他靠在门口,听徐桐终于放声哭出来。她哭了很久,最后大概是哭累了才睡过去。

第二天,两人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江明砚很会演戏,徐桐在他的熏陶下也学会了笑着装失忆。

他们依旧是朋友,走过冷战和理智差点就断弦的火热,来到最平稳最安全的距离。

偶尔会互发消息,聊得最多的是近况,徐桐会跟他吐槽工作上的不顺心,但很有分寸,完全没给他施以援手的机会。她依旧会时不时给他做些缓解身体不适的精油,也会嘱咐他这只是辅助手段,他需要多休息。

多余的话不会再说,他们连见面吃饭都变得谨慎。

徐桐在海城工作了整整两年。

陈桉慧和徐正言觉得她一个人在海城太辛苦,家里也不需要她挣多大钱,动了让她回来的心思。

陈桉慧:“都多久没听到你那男朋友的消息了,分手了吧?咱家跟他家差距太大,分了也好。你一个人在那边也辛苦,回来吧。”

他们打听到云城最新的岗位,好几个都跟徐桐专业对口。

这年头回家考公不算什么新鲜事,徐桐入职才两年,身边已经陆陆续续走了好一些回家备考的。毕竟在老一辈看来,女孩工作最看重的就是稳定。

陈桉慧:“就跟你谈的恋爱一样,不稳定就是在浪费时间。”

不稳定就是浪费时间。

海城的深夜,刚加完班挤进地铁的徐桐还饿着肚子,或许是因为饥饿让她的身体趋向寻找有力的安全感,她急需某种摆脱生存焦虑的介质。

稳定,时间。多有诱惑力的两个词。她现在做的事完全是在把它们推开。

徐桐头一次被陈桉慧说动了。

她不知道别人是如何一边工作一边备考的。总之,推掉一些不必要的社交场合和娱乐后,她发现自己原来真的能挤出时间。只要不去想未来,备考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累。

徐桐学习能力还不错,学了几个月发现自己对知识点掌握得都还不错,对初试很有信心。她请了两天假回云城考试,结束后约罗琦琦吃饭。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春节期间,罗琦琦和冯子承依旧小打小闹不断,见了面她就开始向徐桐倾诉长跑恋爱的烦恼。

徐桐还是那句话,“为什么还不分?”

这话罗琦琦听得多了,眼都没抬一下,“都谈这么多年了,分了可惜。”

人越是长大就越会在意时间成本。

徐桐把电视剧里看到的台词说给罗琦琦听,“一年对五岁的小朋友来说是五分之一,而对五十岁的人来说就变成了五十分之一。时间总是越过越快的,何必那么纠结。”

罗琦琦:“是这样没错,可正因为如此,他占据了我人生的九年,再往后就是十年,十一年……我们相遇得太早,人生越往后他占的比重就越多,甩不开的。”

徐桐终于不再把她当恋爱脑看。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是一个神话,一个校园走到婚纱,长跑多年修成正果的爱情神话。

徐桐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因为她自己也苦苦追寻着这个令世间女人甘愿付出一切去获得的东西。

晚餐后,冯子承来接罗琦琦回家。

两人已完全是老夫老妻的状态,冯子承自然地搂过罗琦琦,客气地让徐桐有空多回来。

婉拒他们送自己回家的提议,徐桐目送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见冯子承依旧对罗琦琦满目依恋,她稍稍松了口气。

虽说总是分分合合,但他们依旧爱着彼此。

很久没回云城,徐桐打算趁时间还不晚多逛一逛。她来到市中心最热闹的街区,这里的商场依旧繁华,很多老店都还开着。

她随意走进一家高中常去的书店。周末的夜晚人只多不少,她从书架上拿过一本小说,越过牵着孩子的母亲来到窗前的座位区。

只剩最后一个座位,徐桐放下包跨坐上高脚椅。抬眼,窗外街灯如昼。

这里一度是她最喜欢的书店,只因为紧靠着落地窗的座位区能将繁华的市中心尽收眼底。

她没急着翻开书,就这样双手撑着下巴,俯瞰这座养育她成人的城市。很奇妙,她曾奋力离开这里,如今却又眷恋这里天然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