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楚括脸颊上都漫上冰霜,睫毛也落满冰晶,血玉还t未炼化,寒毒先一步发作。

“楚括?醒醒,跟我说说话。”白烟尘一面催动灵力打通他的经脉,一面担心他撑不住就这样睡过去。

后者躺在床榻上,呼吸急促,睫毛扇动,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了!”白烟尘有些许激动,然而楚括的意识似乎还沉沦在一片混沌之中,他目光毫无焦距,只喑哑开口:“好冷……”

寒毒发作自然会冷,白烟尘只加紧炼化血玉:“等你吸纳了极阳之物就不会冷了,阴阳调和,寒毒可解!”

“冷……”楚括像是听不到她的话,他难耐地侧身,缩了缩身体,手脚都仿佛冻僵了。

冷意使手背上青紫的血管从苍白的肤色中透出,楚括将双手放在唇边呵气,可呼出的气也是冷的。他受不了地打起冷颤,下意识念着白烟尘的名字。

白烟尘心底像是给凿了一下,从什么时候起,楚括受了委屈、吃了亏,不再念叨着想要回家了。

她管不了那许多,当即蹬掉鞋袜,爬上床去。

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巨大的冰块,白烟尘用棉被把人拢住,将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颈窝,双腿箍着他的双腿、足抵着足。两人抱得严丝合缝,像是精巧的榫卯结构,她们的胸膛也贴在一块,心脏在一块跳。

“还冷吗?”白烟尘问。

楚括的目光似乎终于有了焦点,他看着面前盈润的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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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的血玉似乎要将他焚尽撕裂一般,而寒毒阴森地侵入每一寸血管,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但是此时,楚括似乎寻到片刻的宁静。

“冷。”楚括说,他额头抵着白烟尘的额头,鼻尖蹭上她的鼻尖,像温顺的鹿,与之斯磨。

月光下犹如冷玉的唇瓣开合,楚括声音低回:“怎么办,一点都暖不起来,你好像……得离我再近一点。”

他说着抬起下颌,啄吻此时对他来说堪称灼人的唇,冰凉的脸颊仿佛瓷器,有意无意间擦过白烟尘的鼻梁。

或许这是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了。楚括如是想着,月光下有反光的轨迹一闪而过,白烟尘伸手,接住了自他眼角滚落的冰晶。

“哭什么。”她翻身坐起,低眸看着楚括,伸手抚上他几乎结霜的脸。

夜色里目光温柔,白烟尘的语气疼惜有余:“你想要,我给你便是。”

……

一般来讲,急于突破又误入邪道的修炼之士,会寻普通男子作为鼎炉,极尽采补之能事,也不顾没有法术的肉.体凡胎能否承受,糟蹋了便是,如同使用器物,弄坏了再换。

但能调理阴阳、采补气血、通达经脉的方法可不止寻找鼎炉

锦被之下,楚括的里衣轻松就被解开,他原本就急促的呼吸变得更加纷乱,白烟尘微微俯身,用空余的那只手点住被血玉侵蚀的纹路最深之处:“我来教你怎么炼化血玉。”

楚括点了点头,喉结微动,胸腔里炽热的灵力满涨,痛楚却因着眼前之人的安抚变得不那么痛了,于是他咽下了几乎压不住的声音,随着白烟尘的指示,体会她的指引。

楚括简直不敢相信,恍若梦一般的夜晚,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中了寒毒后产生幻觉,他和白烟尘,这般亲密地在一块,这般亲密……

“感受到我了吗?”白烟尘凑近他的耳朵说话,“我的灵力正在过渡到你的体内,试着接纳它。”

“嗯……好像,好像……”楚括额头渗出了汗,他感到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在撑开自己的经脉,那是种陌生的、从未接触过的感觉,是最隐秘之处被撬开的惶恐,也是干涸皲裂的土地被滋润的熨帖。

他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分辨着:“好像是一道光?呃……不对,是暖流?”

他闷哼一声,按住白烟尘的手:“慢点。”

“好。”锦被遮了下来,挡住楚括的视线,也将两人的呼吸纠缠得更紧,白烟尘减缓了释放灵力的速度,却仍是源源不断地涌入、引导,“你不会法术,便只要放松,让我来为你疏通经脉即可,这是能快速帮你炼化体外力量的方法,也对你我二人都有益处。”

“我知道。”楚括闻言心底只有后怕,更紧地搂住白烟尘,将自己送进她怀里。他低声道:“落在那女人手里的时候,她要拿我作鼎炉,若是我真这么有用,还不如给你。”

“不是。”白烟尘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她看着那双有些湿润的眼睛,认真道:“你不是我的鼎炉。”

月色泠泠,有些话语却被镀上暖意

“心意相通的修士,可行双修之术,性命双修,是谓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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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渐渐褪去了, 楚括脸色也不再显得那么苍白,触碰与贴合之间逐渐透出些红润色泽,白烟尘指尖揉搓他的嘴角,勾勒他颌骨的转折, 轻抚他的脸。

她眼角眉梢都倦懒地笑着, 楚括没有见过白烟尘这样松弛又餍足的神情。

“暖和点了吗?”她问。

明月渐隐, 晨光熹微, 橘粉色的日光透过窗棂映在他的眉目间,细密睫毛如鸟羽映射着流霞。之前遍布胸口的经脉纹路消失了, 血玉融入骨血,带来阵阵的暖意。

楚括点头:“已经好了。”

白烟尘帮他炼化了血玉, 楚括握着她的手按在胸前, 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你看,本来以为必死无疑, 结果现在又活蹦乱跳。”他拉着她的指尖送到唇边亲吻,低低道:“许是天不绝我,濒死了几次都还没死掉,搞得我都快习惯了。”

“胡说。”白烟尘伸出一指抵住他开合的唇瓣, 眼神又有些跃跃欲试,“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再修一次, 天光还早, 我再赐你几回小死。”

……

待日上三竿, 白烟尘一身清爽地从房内出来, 顾悬环和池柳已在院中, 见她出来忙上去问楚括的情况。

却见白烟尘神情雀跃, 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连连点头道:“挺好的, 挺不错。”

池柳与顾悬环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白烟尘怎么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挺不错”意思是他无碍了?

还不待再问,白烟尘忽然抓到一个昨夜睡在顾家的大夫,几步上前道:“劳驾。”

大夫很明事理,挽起衣袖:“可是叫我去看那位公子的伤情了?”

“不是不是。”白烟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伤我已经包扎好了,我是想劳驾您吊碗避子汤。”